此时,苏倾眠已经开车到了老宅门口——因为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么百分之八九十是苏怀琳干的。
以自己对于那个女人的了解,她一贯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也曾听爸爸说过他与两个妹妹在幼年时的故事——她们姐妹俩都奉行这个观念,每次捉迷藏都挑爸爸所在最近的地方躲。
那么,她最有可能就是把他们藏在苏家老宅。
进了屋里,他惊讶发现老宅上上下下居然停电了,修电工说是电路烧毁,源头是顶楼的一间房。
苏倾眠有种预感,顾音离和江初白就被藏在这间屋子里,毕竟那小子的本事在,他一定是用办法摧毁了宅子的电路,好引起大家的注意用来自救。于是他跟着老爷子和电工一起来到了楼顶的房外,准备寻找这个毁坏电路的源头。
当佣人拿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众人被里面的景象惊得纷纷呆滞出神。
有三四个保镖正分别按着江初白的手臂、双腿还有驱赶,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按在床上,剩下的几个保镖竟抓着他们的衣服想扒开。
苏倾眠怒极,瞳孔倏地竖起,冲过去一拳击倒了那个抓着顾音离衣服的保镖,并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狠狠地一拧,碎骨的声音伴随着保镖的惨叫回荡在整间房里,断裂的骨尖似要刺破皮肤。
此时的苏倾眠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要咬碎敌人的脖子。一拳一拳砸在这个保镖脸上,砸得血液四溅也不肯停手,最后还是苏瀚予过来阻止,他怕再这样会出人命:
“倾眠!倾眠住手!倾眠……”
好在苏倾眠在最后一刻冷静下来,他剧烈地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总算暂且压制怒火,收住了手,留了这个家伙最后一口气。
屋内的保镖已经被苏倾眠吓住,稍微一松手的同时,床上的江初白已经反应过来,起身一拳击倒一个保镖,紧接着手脚并用,把刚才被侮辱被折磨的气焰全部发泄了出来。
苏倾眠抱起已经因为药物变得神志不清的顾音离,望着怀中人儿的眼底是一片混杂的复杂情愫,但最终还是被抑制不住、泛滥而出的疼惜感给全部盖过。
“爸……”苏怀琳已经害怕得浑身抖如筛糠,她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突然闯进来,不知道别墅已经停电的她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破解密码进来的,但她还不死心,走到脸色已经极差的父亲面前,狡辩道,“不、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的!爸,我我……我是撞见了这两个人在这里暧昧不清的,所以想阻止……”
而就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段录音在这间房里响起。放出的正是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容!
不难听出,是她给两个人下了药,想让他们做出不齿之事来报复苏倾眠和顾音离,再杀了江初白灭口。
苏怀琳霎时间脸白如纸,颤抖着的身体都差点没站稳。她难以置信地转头一看,这段录音正是出自江初白的手机。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个年纪不到十八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其实是个人精,早在她进屋来的那一刻,江初白就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苏瀚予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剧烈抖动,下一秒,他高高地抬起手,用力朝她的面颊挥了过去……
“……畜生!”
沉重而震怒的骂声,回荡在房间里。
而苏倾眠没有继续搭理他们,只是抱着顾音离自顾自离开,他怎么可能去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在出门的那一刹那,他向在门口镇守的韩珉投去了一个眼神,后者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伸手一挥,身后苏倾眠的保镖们便与他一起冲进了屋内。
医院。
墨雪的病房外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人的手中提着各种补品和食物,女人的怀里抱着一束狐尾百合。门口的保镖是韩珉派去的,阻止住了这对夫妇的脚步。
“我们是她的爸妈,想来看看我女儿。”男人看着这一圈的保镖,吓得不敢放肆,毕恭毕敬地对门口的两人说。
可其中一人明确地告诉他们:“墨雪小姐说过,她谁都见,就是不见墨家的人。”
另一人的脸色更冷,口气不容置喙:“马上滚。”
这时候,陈若书提着饭盒走来了,她是受苏倾眠的请求来这里照顾墨雪的,正当她要走进屋内的时候,门口的这对夫妇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拉住了她。
女人说:“小姑娘,你是我们家雪儿的朋友吧?我们是她爸妈。你能不能帮我们进去告诉她一声,就说我们想看看她?”
陈若书是听苏倾眠说过墨雪家的大概情况的,也知道她这样子是家里那个老太婆所为,看这对夫妇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不是来看女儿,是想替那个打人的老太婆求情的。
她是昨天奉命来到医院照顾墨雪的,亲眼见到了那个可怜女孩的累累伤痕,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求情!
出于对这种家庭和环境的憎恨,也出于对墨雪的同情和愤怒,陈若书收起了自己一贯的善良,严词拒绝:“对不起,我没这个权利。”
女人还不放弃:“那……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把这些东西给她?”
陈若书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冷漠道:“对不起,不可以。”说罢,她加快脚步走进了病房内,听到保镖说:“您再不走,我们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陈若书笑盈盈地走到病床边,将饭盒放到床头柜上:“墨雪小姐,我给您送早点来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