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场面,江初白至今记忆犹新。但是刚才在苏家的饭桌上,她只吃了一小碗白米饭,连菜都没多少吃。
当时,他还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结果还被墨雪挡回去了:“太多了,我吃不完。”
她娇滴滴地说道,把江初白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太、太多了?你胃口不好吗?还是生病了?怎么就吃这么点?”
据他判断,那碗米饭和上面的菜,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谁知她却说:“我平时就吃这么多的啊。”
江初白呆滞了足足十秒钟,而后郁闷又无奈地“呵呵”了两声,答了一个“哦”字。
那时他才想明白,她是想给苏倾眠还有他的家人留个淑女的印象。
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路上她就在不停地吃着小零食,而且到现在肯定都还饿着。
“嗯!味道不错嘛!”这话不是敷衍,也不是恭维,是发自由衷赞美,他的手艺真的很棒!
原来s不只是在实验室是把好手,连在厨房也是。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啊!
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显然是饥肠辘辘了,江初白忍不住斥责:“我说你这感情也太累了。”
听到这话,正在吃面的墨雪停了下来,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后,愣愣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啊?”
“连饭都要忍着不能吃饱,你何必呢?”江初白都替她不值。
做任何事都要战战兢兢,生怕被他介意,被他不喜,真是爱得卑微到尘土里了。
这样的感情是不平等的!
不对,他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哪有平等之说。平等的前提也要是双方都对对方有感情,才能谈平等。
墨雪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去继续吃面。
“在我面前这样多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吃怎么吃。”江初白看着她,眉眼弯弯,一双清澈的眸里似有星烁。
看着她吃,比自己吃更重要。更让他觉得满意!
可墨雪还是不理他。
对于自己这段感情,她并不想多说,他也不会懂,更不会理解,她也无需多费口舌。
看到她不到一会儿就解决了大半碗面,江初白在震惊的同时,也忍不住问她:“你这饭量,是从小到大就有的吗?”
“嗯。”墨雪点点头,吃面条的吸溜声直勾人食欲。
“那你是怎么还能这么瘦的?”
江初白不禁怀疑,她这真是的身体是不是本来就有什么问题?
能这样吃“死”都不胖的,无非是三类——习惯少食多餐的、消化功能有障碍的、家族基因导致的。如果她是第二类的话,那就说明就是身体原因。
好在,墨雪的回答让他打消了顾虑。
她回答说:“基因问题吧?我爸说,我妈妈一家人都是骨瘦如柴的,我外公外婆、舅舅、姨妈都是,一阵风能把他们吹倒的那种。当年我妈能怀上我,医生都说是个奇迹。”
说到这,墨雪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面汤。
面汤温热而鲜美,又有番茄的酸甜,很好喝。
江初白倒是听出了一个重大信息点,双目一眯,他疑惑道:“你妈妈……去哪里了?”
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关于母亲的一切,她都是从她父亲的口中得知的,说明她对她的母亲了解不多。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母亲以及母亲的娘家人长什么样子。
而墨雪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她坐完月子后的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
江初白惊问:“为什么?”
他以为,为了丈夫的事业而不顾孩子的母亲沈亦柔,已经够狠心的了。
原来还会有更狠心的母亲,舍得抛下刚出生的女儿离家出走。
“应该是不想受婆婆的气吧?我听我爸爸说,当年我妈生下我后不久,就和我奶奶大吵了一架,我妈妈本就瘦弱,产后虚弱又加上气急攻心,当场就大出血被送入了急救室,差点没救回来。”
说这些的时候,墨雪像是在闲谈近日的天气,语气平板得没有一丝的起伏。
刚听到那段故事的时候,她是非常恨奶奶的,更恨她那个狠心的妈妈。
但是现在,再提起这些,她的内心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波澜。
就算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潮波动的。
当然了,也谈不上什么原谅。
原谅是针对她恨的人的,她都不屑于恨那个女人,当然也不存在原谅。
“为什么吵架?”刚问出口,江初白就想到答案了,“哦,因为她生了个女儿?”
“是的。”墨雪也回答得干脆。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爸爸并没有正面回答过自己,但她能想得到。
这么多年,奶奶对自己和弟弟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
听到这,江初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呆滞而空洞。
心绪被扰乱,他忍不住把手边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勉强定下了神。
“你怎么了?”看出他不对劲,墨雪问道。
“嘘——”
回过神来的江初白,分明听到了一阵异样,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有强烈的危险在步步逼近。
少见他这般紧张认真的反应,墨雪顿时感觉心惊肉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到底怎么了?”
她这话音刚落,一阵砸门声响彻整间屋,把墨雪吓得浑身一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