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总管卖力气的时候,真能办事,宇文不弃负手踱步,走还没两趟,他就又进了签押房,陪着一脸的笑道:“你老弟面子真大,王爷一听说你来了,茶没顾得喝就立即准见,老弟台,跟我来吧!”
宇文不弃连谢也没谢就跟着走了。
他知道,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像对常人一样。
许是康亲王刚吃过饭,懒得走动,这回是在他的书房接见。
宇文不弃进书房,康亲王已坐在那儿等着了,还没等宇文不弃见礼,他先站了起来:“怎么,有线索了?”
宇文不弃躬身刚一声:“王爷——”
哈总管那里已欠身接了话:“回王爷的话,宇文不弃说头绪太乱,时间不够,来请王爷多宽限几天。”
康亲王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刚要发作,宇文不弃没等他发作就说了话:“那只是附带,宇文不弃有急要大事禀报王爷!”
康亲王没发作,可是语气不怎么好:“什么急要大事?”
“宇文不弃斗胆,请王爷摒退左右。”
哈总管一怔!
康亲王道:“这儿只有我的总管——”
“事关重大,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一样。”
康亲王皱着眉,疑惑地看宇文不弃。
宇文不弃泰然而立,回望着康亲王。
康亲王突一摆手,“哈明,你出去。”
哈总管忙道:“王爷——”
“我既然准他办案,就只有相信他,他要真会对我怎么样,你留在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哈总管没奈何,只好欠个身退了出去,临出去还盯了宇文不弃一眼。
宇文不弃装没看见。
康亲王往下一坐:“什么事?说吧!”
“王爷!宇文不弃特来请辞。”
康亲王微一怔:“请辞?什么意思!”
“这件案子,宇文不弃办不了,五城巡捕营办不了,就是九门提督衙门也办不了。”
康亲王站了起来:“你办不了,五城巡捕营办不了,连九门提督衙门也办不了,你——是什么意思?”
“王爷可知道,郡主失踪以后,她的两个贴身丫头富儿、桂儿,还有两个那夜当值的护卫,都被除名逐出了王府!”
“我知道,他们告诉我了,怎么样?”
“据宇文不弃的调查,富儿跟桂儿没回家去,至今下落不明,那两个护卫也都被人下毒灭了口。”
康亲王一惊:“这,这是谁说的?”
“刚禀报过,是根据调查。”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家——”
“王爷,内务府有名册可以查。”
“那你的意思是说——”
“富儿、桂儿跟两个护卫,都被人灭了口。”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人灭了口,而不是——”
“王爷,富儿、桂儿有家不回,两名护卫回家后同时暴毙,看尸体很明显是中毒而死,您说这是什么?”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线索中断,不好查了———”
“不,宇文不弃是不敢再往深处查了。”
“不敢再往深处查了?为什么?!”
“因为您给宇文不弃的权限,是对王府以外,不是对王府以内。”
康亲王脸色一变:“宇文不弃,你是说——”
“王爷,宇文不弃死罪,但显而易见,毛病出在王府之内。”
康亲王一把抓住了宇文不弃:“宇文不弃,你胡说。”
宇文不弃平静地道:“宇文不弃自知死罪,只是,王爷,郡主失踪,丫头、护卫被除名逐出王府,两个不知下落,两个中毒暴毙,要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些什么被人灭了口,您说又是什么?毛病不是出在王府里,您说又出在什么地方?”
康亲王松了宇文不弃,“砰”然一声坐了下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
“宇文不弃宁愿自己的判断错误。”
“可是,可是……”
“王爷,宇文不弃告退。”
他施—礼,要退。
康亲王忙抬手;“慢着。”
宇文不弃停步道:“王爷?”
“以你看,毛病真出在王府里?”
“宇文不弃刚禀告王爷,宁愿是自己判断错误。”
“所以你不敢再查下去?”
“目下宇文不弃还无法肯定毛病是出在王府哪一个人身上,如果万一是位身分高的,宇文不弃实在吃罪不起。”
“可是你总不能不管我的女儿啊!”
“王爷可以请旨,派侍卫营负责侦办。”
“可是我信任你呀,别人都摸不着头绪,你刚接办就查出了眉目。”
“可是,王爷,宇文不弃是个百姓,五城巡捕营是个小衙门,连九门提督都嫌官卑职小……”
“我准你放手去查,放手去办。”
“这……”
康亲王忙站起:“宇文不弃,你只管放手去办事,不管将来查出是谁,自有我做主,我不怪你。”
宇文不弃迟疑了一下:“如果王爷非让宇文不弃侦办下去不可,宇文不弃不敢不遵,但是要王爷再下一纸手令。”
康亲王道:“不是已经……”
“王爷,那是对外,对王府之内,您以前下的那纸手令,恐怕起不了什么效用。”
康亲王毅然点头:“好,我就再下一纸手令给你。”
他说写就写,这回是亲自提笔,一纸手令一挥而就,照样地盖了他那颗小印。
宇文不弃双手接过手令,道:“有了王爷这纸手令,宇文不弃马上就可以展开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