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一把握住展如烟手臂,向前一扯,展如烟立足不稳,一个跄踉几乎冲道他的胸脯,浓眉一轩,倏然一掌砌下,掌做爪形,竟以“金龙深爪”的招式攻敌。
长衫人微微一笑,迅疾拧身,顺将展如烟,展如烟身躯,带到他适前立足的方位,冯奇掌影夹着一阵浑雄的劲风袭下,两位姑娘暗吃一惊,闭上眼睛,不敢再视,冯奇悬崖勒马,大喝一声收加手掌,气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是敌是友,何不爽快说出来,以朋友武技,用女人做护身牌,不觉羞惭吗!”
“哈哈……在下非友非敌,如果你一定要比个上下,在下不会让你失望!”
话未说完,倏忽松开姑娘手臂,掌走偏锋,两掌夹着凌厉威力,一阵疾风似击来,冯奇大怒,嘿的一声,运掌迎上,两掌才一交接,冯奇就觉重力压身,急忙退开三步,长衫人哈哈一笑,重又报住两位姑娘的手臂。
展红绫冷冷一笑,道:“这种话你用不着多说了,什么‘正义’、‘公理’,都不过是骗骗凡夫俗子的字眼而已……”
她这是第二度现出笑容了,可惜的是一来仍是冷笑,毫无友善味道;二来她说的话不但自高自大,而且荒谬。因为宇文不弃突然觉得她这个笑容极为丑恶可惜,真是到了令人讨厌的地步。
他把目光移开,心想:原来她当真是如此冷酷自私之人,下回假如我们抓到杀她的机会,一定取她性命,毫无怜悯……只听展红绫又道:“这等世俗的愚蠢问题,根本不值得一谈。我们还是回到真正的问题上,你有了答案没有?”
宇文不弃本来打算不理她,任凭她爱怎样发落自己都可以,可是耳听她口口声声把“正义”、“公理”这种难能可贵的美德说得一文不值,一口咬定是世俗中的小事,大有微不足道之意,不禁忿激起来。
“我的看法与你恰恰相反。”他厉声道,“崇尚正义和服膺公理并不是世俗间愚蠢的问题,而是足以使一个人能够超凡绝俗的条件。假如你不能具有这等条件,你永远是凡俗之人。”
“有,他说一见上菜就点。”这就不对了,所有的贵宾如今都在那座花厅里,这时候一点引信,岂不是真一网打尽了?这会是那个的手下授的意?难道说另有不在这几位阿哥之内的人?不可能啊?不是这几位里头的一个,何必干这赶尽杀绝的事儿,宇文不弃正这儿思忖,只听红袍汉子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不关我的事……”
“你知不知道,一点这根引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只知道会炸了什么,可是到底炸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大院子里有座戏台,看上去像是临时搭的,不是像野台子戏那样,几根木头凑上几块板儿就行了,扎彩悬灯,布置得富丽堂皇。
戏台前摆着一条条的长板凳,最前头是十几把紫檀木的椅子,红缎子间儿的垫子,椅子前头还有茶几,不用说,这是给贵宾们坐的,后头那些长板凳才是给一般人坐的。戏台上该有的已经摆上了,只是还没看见人,戏台后紧挨着个小院子,那儿倒有人声,可能那儿是后台所在。
但拂香女展红绫,自从遇到宇文不弃之时,她那股不择手段,阴险狠毒的性格,就已经变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数次都没暗害宇文不弃,而跟他同骑来到‘小野柳居’,在先前她有一个借口,是要利用宇文不弃的武功,挡拒来侵的敌人,但这时宇文不弃坦白说出他身无半点功力,相互利用价值已失,可是她仍然不忍杀害他。
展红绫这时皓眸中,闪泛起数种不同的变化,有时露出一种骇人阴辣杀机,但瞬间又缓缓消逝,这样变化了数次,突听她幽幽地叹了一声,说道:“宇文公子,你就是这般认为我是一个毫无半点人性的杀人狂吗?唉——不错,‘黑手岩’的人,在江湖武林中以阴狠残辣闻名,但是你要知道,行走江湖中的武林中人,那一个是善良的,大家都为利所至。勾心斗角。不择手段……”
宇文不弃突然打断了她的语音,说道:“展姑娘,如你不再难为我,那么我就告辞了。”
宇文不弃感到自己已经无留这里的必要,于是转首向楼梯口走去,蓦然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必须等天亮后再说,在下对奇门生克之学略有涉猎,三五五行七曜七宫奋门遁甲,难不倒区区。”他低声说。
“白天晚间还不是一样?”
“傻瓜,怎会一样?晚间易中机关埋伏,一动不如一静,等他们一发动,晚间更难以应付了。咱们不要发出声息,隐起身形以不变应万变。”他略为提高声调说。
“地面崎岖不平,而且技巧地栽了一些高及肩部的一丛丛荆棘,在林中行走,必须回避不平的地势与荆棘,不得不依地势而行走。如果留心察看,便可看出每四株梨树当中,仅有三个方向可以走动,除了进来的方向外,有两处方向可以选择,千万株梨树,交织成无数三角形的小网,将人限制在内,只要一步走错,便等于永远在内转来转去,陷在阵内无法出困。
当然,如果没有人把守埋伏,树阵是困不住人的,只能令人困扰精神颇感威胁而已。”
这时候,从厅里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两个人一老一少,年轻的,身材颀长,穿一件蓝组长袍,外罩团花黑马褂,高额隆准,长眉细目,带着雍容华贵,眉宇间也透着一股子逼人的阴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