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弃心中暗道:“这红衣女子的子午针不但畏过剧毒,而且也歹毒无论,全都没入肉中,幸亏遇上的是自己,若是换一个人,纵然有了解药,没有吸铁石,也无法起出针来了。”
心中想着,他缓缓纳了口气,伸出右手掌,按在他腿弯上,功运掌心,尽力外吸,手掌随着缓慢提起,把三支细如牛毛的金针吸在掌心,三处伤口,随着流出黑血来,这就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撕下一截裤管,撕成两条,替他环着腿弯包扎。
“那确实是石阵,每块石头纵横间隔一尺,九为数之极,极数有一种神奇的毁灭或重生的力量,只要加上外力驱动,接近的人必有两种结果:毁灭,或重生。”
宇文不弃从革囊中掏出一锭十两装的纹银亮了亮:“我带来十锭银子给你,但你必须凭本事接住。接得了,我允许你超越石阵,与我面对面公平地生死一决,我会冒中毒的凶险和你了断。接不住,你输定了。”
第二波逆浪又把他撞向石壁,这两撞几乎使他知觉全失,回浪激撞,把他托得直贴到两丈多高的洞顶之上,急切中,单手向洞顶一阵乱抓,却被他一把扣住那镶嵌明珠的小孔,他左手尚握着那柄怪人托他保管的“清风剑”,右手五指死命扣住那小孔,加上水的浮力,并不怎样吃力。
地震并未稍戢,红浪在将灌满石洞之后,激荡之势遽减,但水面距洞顶不及五寸,恰够宇文不弃把面孔露出水外,如果水势再涨的话,他非被闷死不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震动才缓了下来,水也跟着退去,不多时,水退尽了,宇文不弃的手已不能再支持他的体重,“砰!”的一声,摔回洞底。这一摔,实在不轻,痛得他不住口的嗷嗷叫。
尤其左肩所中之一剑,被刺了个对穿,血流如注,幸好未伤及筋骨,尚能勉强出手。他们五人,这才死了心,不敢轻举妄动,先求自保起来。最堪忧的,乃是五位长老却又被三派弟子分为两起,首尾不能相应,郭正义及屠盛在东,四五六长老略偏西之地,中间相隔七八丈。五人经过数十招的拼斗,均渐感体内直气不继,精光枯竭,出手之间,招式亦显散乱。
尤其大、屠盛那边,情势最为严重,围攻的二道三俗五人,皆为崆峒点苍门下的佼佼者。两个中年面容冷沉的道士,为郭正义的得意门生,功力深厚,招式精纯,内家真气“太乙神剑”已有七八成的火候,手中皆持一柄炼精钢与金丝及蛟筋柔合而成的白玉拂尘,使的精练纯熟无比,招式奇奥,抖拂间,均挟有开山裂石的劲气,对丐帮长老造成不小的威胁。
慕容夫人正色道:“你不该有这么一说,绝不该。你不会不知道,世间的任何事,都脱不了情理法,为什么一旦牵扯上你的儿子,你就不承认,难道慕容家就能不讲情理不讲法?看在这么惯你的儿子,难道希望他成为一个不讲情理不讲法的慕容家子孙?老侯爷比你还疼小燕,恐怕他老人这也不会赞成你的想法。”
慕容廉明的眉锋,刹时又皱深了三分,道:“这是咱们夫妻的事,别扯上老人家好不好?”
但他立刻感到一股热流从双手脉门缓缓流人体内,那热流专从穴道中流过,全身虽然施不出力道,但四肢百骸舒爽无比,有说不出的受用。
渐渐那热流愈速,迫得他运起本门内功来引导那热流进入正道,他一动起内功,立即热流与本身内功融为一体,极其舒爽地周转全身。
他偷眼一看那慕容廉明,此时面上一片肃穆,嘴角微带一丝得意的笑容,刚才那股怒容一扫而空,而红光焕发的秃顶上阵阵白气冒出,宇文不弃何等慧聪,立刻知道慕容廉明和自己生气,不过借故成全自己罢了。
“今天早晨。”
宇文不弃接着道:“小弟醒来之时,发觉睡在一处黝黑的地窖里,心头大为惊讶,因为那地窖很小,小弟很快就摸索到了石级,循级走上,顶头是一块木板,我掀开木板,原来是灶下,木板上还复盖着一大捆松柴,小弟走到外面一间,爷爷和师父一个不见,板桌上还放着两副碗筷,两只碗中都有半碗酒,盘中的下酒菜,也还没吃完,足见两位老人家酒吃到一半,就失踪了。”
他粗壮得像是一头大牯牛,留了一把满脸络腮胡,天气热,敞开前襟,露出满胸的卷毛,皮腰带上,带了一把单刀短巴首。
一脚踏在长凳上,右手抓了一条烤兔腿。桌面上有五壶酒,一盘烙饼,一堆大蒜瓣,几碟小菜,桌面上油汤狼藉,吃相极为不雅。脚旁,搁了一根竹节钢鞭,重量恐伯不下三十斤,黑油油乌光闪亮。
宇文不弃这一喜,岂同小可,无异是俗语说的磕头碰着天了,三步并作一步的向左侧第二道石门进去,只见石室之内,是一方浅浅的小池,占了石室的五分之四,池内满是澄澈的清水,他的四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有拳头大小白色菌状的东西,心想:“这些大概就是所谓的灵菇了。”
先用手捧了些水喝下去,但觉芳甘冽冷,清凉无比,随手采了一朵灵菇,放入口中,不须咀嚼,立即就可以顺喉而下,鲜美可口,一阵采摘,吃了个大饱。
他精竭力枯,虽然极力闪避,仍无法脱出对方挟劲若奔雷的双剑,幸好他功力不弱,经验老到,方才由万险中拧身收掌,以米粒之险,没被剑刃刺伤肋骨。他惊魂未定,一柄拂尘又如白云翻腾反卷而到,直往他胸前扫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