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尚书家出来后,芸娘的脸色很难看,她开始后悔当初听了小梅的话,如果当时让她跟自己走,或者是执意把她送回家,也许小梅不会死,即使她回到家只是嫁给了一个平常的庄稼汉,也好过年纪轻轻就死了,而且连个尸首也没有。
芸娘越想心里面越难受,直到她坐上马车回到家,直到芊成和剑辉都从外面回来了,她也没有晃过神,依旧呆呆地坐在床上,眼圈红红的。
芊成走到她跟前,看她眼圈发红,就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抬起头,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芊成和剑辉把眼睛又都看向子沫,子沫两手一摊,嘴一撇,说:“那个尚书爷爷和奶奶,他们说小梅死了。”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芊成愣住了,而对于剑辉来说小梅的死不啻于晴天出现一个霹雳,他不敢相信,他眼神呆滞地转过脸,拉开门就冲了出去,他跑到厨房门口,看到芸娘手里拿着水瓢从水里面舀水,眼泪正大滴大滴地滴到水里面。
剑辉的身子无力地倚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姐,眼泪也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他小心地问芸娘:“姐,小梅她真的不在了吗?”他不敢也不忍、不愿意说出那个死字。
芸娘转过脸,看着弟弟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的脸,心里一酸,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嗯,她是不在了!”
剑辉从姐这里确认了消息后,什么也不再问了,转过脸,就朝院外走去。
芸娘看剑辉出去,紧跟着跑出厨房,她看见剑辉的背微微驼着,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拖着两只脚朝前走。
芸娘知道剑辉一直都喜欢小梅,就因为喜欢小梅,听说又能来京城了,他比谁都高兴,他满心以为到了京城等他告诉小梅自己喜欢她时,小梅一定会答应嫁给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喜欢小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梅这个人就已经不在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拿一把刀一点点地割着心头上的肉,开始很疼,然后就麻木了,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剑辉离开家没有走多远,脚下的步子就迈的快了一些,然后走着走着,他就跑了起来,他的速度飞快,他要去陈尚书家,他要问清小梅的死因,他没有问芸娘,是他心里面害怕,但到底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等他到了陈尚书家的家门口时,他反而冷静了,并没有冒失地去敲门,而是先在附近转悠了一会,让自己的心情完全平静了下来,才又回到陈尚书的家门口,直起腰,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始轻轻敲了几下门。
是陈尚书亲自开的门,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小伙子,有些奇怪,剑辉看他忘记自己了,有点尴尬,但还是礼貌地弯下腰,给陈尚书施了一礼,说道:“我是芊成的内弟,芸娘是我姐。”
“哦,你是剑辉呀。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快,快进来。你喝点啥?是铁观音,还是龙井?”陈尚书很热情,刚刚坐下的剑辉赶紧站起来,急忙说道:“不要麻烦了,我什么也不喝,我问几句话就走。”
陈尚书听了,不再勉强他,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斜对面的椅子上。
“剑辉,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剑辉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看着陈尚书说:“我听我姐说小梅死了,你知道是谁害的吗?”
陈尚书听剑辉问自己这个问题,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剑辉,只见他,虽然竭力地表现着冷静,但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紧紧地攥着,他一下子明白这个小伙子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而他之所以这样,不会是别的原因,只能是他喜欢小梅。
想到这,陈尚书不禁叹了口气,剑辉听他叹气,有些奇怪。陈尚书看剑辉看着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先苦笑了一下,才说:“如果那丫头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剑辉听陈尚书说这话,没有接腔,只是眼睛紧盯着陈尚书。
“小梅应该是在舞鹤村时就认识了赵晗沛,只是没有想到在京城还能再见到他,更没有想到此时的赵晗沛要娶小梅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剑辉有些奇怪,“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们走后,小梅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这些,他并没有问出口,还是很安静地等陈尚书慢慢朝下说。
“唉,”陈尚书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对剑辉说:“小梅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是卫相国的女儿,更没有想到她再次遇到赵晗沛时,赵晗沛已经跟卫相国的小女儿定下了婚姻。
小梅再见到赵晗沛的当天晚上就失踪了,到底有没有死,或者是怎么死的,我们谁都不清楚,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出是谁干的。”说完,陈尚书的眼睛看着剑辉,他看着剑辉的眼神开始是惊愣,然后眼神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继而,又充满了痛苦。
剑辉的心里好像明白了是谁害的,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也就无法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伙子,放心吧,有天理呢,就是没有天理,小梅也会给自己报仇的,后来我偶然地听到七王爷府里闹鬼的事。”说到这,这个胡子已经斑白的老人像个小孩子似的笑了。
他小声对剑辉说:“我听七王爷府里的人说,那个相府千金自从嫁进王府,从新婚那天脸就变来变去的,可吓人了。他们还听到从新房里整夜地传来鬼哭声,别说那个千金了,就连赵晗沛,他也吓得够呛。”说到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