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葛荆冷漠,而是他真不知道和这三个人说些什么?
半日一夜的接触,不过是风中过客,原本就不认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道些离别。
若说能让他稍微有些牵挂的,恐怕还是章要儿,一个也很陌生,却在无意间的接触让他心中多了一丝牵挂。
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什么心有别念。
怎么说呢?
应该是少男第一次与少女亲密接触,在心中留下的一丝不舍的绮念吧!
认真的说,葛荆从记忆云中接收很多经验,不只是社会阅历,还有男女之间的事。
可经验,只是脑海里的记忆,能理解却没有感觉。这些经验就好像看书画一般,无从体会。
也就是说这些经验跟身体无关,他的身体还属少年。
一个少年,骤然接触到从来没有接触的东西,不经意间挑动心底最深处,让他怎么都无法忘怀。
所以,对章要儿好一些,没有错。至于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葛荆也不知道。
“以后,要是有缘再相遇,再说吧?”
葛荆没有回头,提着紫虹剑,顺着一个方向低头飞去。
待他看到青烟袅袅升起,有人烟出现时落了下来,随意找个人打探一下道路。
很巧,这里是安化县,往南就是益阳。
袁氏兄弟的益阳城。
葛荆别过这人,重新跃上天空,向下俯瞰,益阳像一头翘首东望、伏地待跃的雄狮,威踞在哪里。
益阳北侧是荆江,南侧就属于湖北行省中部,盛世繁华,跟陕西行省完全换了一个模样。
葛荆在心里估摸一下,越过益阳就是湖北行省治所的荆州。
“南郡....”
葛荆想起商郡王告诉他的话,嘴角泛起一抹带着残忍的冷笑。
密幽如何,那是背景通天,在大明王朝凶焰滔天,两京十三行省,不管你是谁,没有一个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陕西行省与中原之间,不过是隔着一道哀牢山。
哀牢山,绿林雄踞之地。
可是,不管是绿林霸主观澜山,还是陕西行省杀手组织艳迷如何的强,真能将密幽的触角阻隔。
别人信,葛荆不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还有与各方势力,包括商郡王朱松在内的信息收集。
他怀疑,有着刀剑双杀,十三暗手之名的剑君洛衡、刀枭胡勒真的只是陕西行省的杀手之王?
随着信息收集的越多,葛荆越是不信。
他猜测,刀枭胡勒剑君洛衡应该就是密幽埋在陕西行省的棋子,他们不挂着没有之名,应该是为了方便密幽把触角通过他们伸进北域荒原。
密幽的背景太大了,在嚣张跋扈也不适合于外域牵扯在一起。
通过这种转换,无论刀枭胡勒做什么,都跟密幽无关。
就像刀枭胡勒降服北塞山奇门堡十三魁首之一的刀首麻衣人,然后通过麻衣人之首在北域荒原组成刀胡子,一翻烧杀抢劫,搅得北域荒原不得安宁。
这般做法,刀胡子可以,奇门堡麻衣人可以,刀枭胡勒做也没说道。
但要让人知道,这是密幽的手段,反应就不一样了。
“搞不好,我镇杀刀胡子帮了北域荒原叛军,让他们叛乱之事提前成功了?”
想到这里,葛荆忍不住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他心中的刺,是收养了他的响沙湾被刀胡子屠村灭户,是他唯一亲近的人,张三哥被刀胡子随意灭杀,甚至连他也险些被牵连致死。
可是,可是,可是,整个响沙湾才多少人,数一数不过是百五人。
就算在加上一个月内被刀胡子清扫的八个帮派,被他屠灭的七个村落一共才多少人。
千人、万人!
现在看,北域荒原杀进陕西行省,不用数都知道,被荒人屠灭的绝对在十万以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数还要成倍的往上翻。
能怨我吗?
葛荆捂着胸口问了句。
半晌,他摇了摇头。
无论他是否镇杀刀胡子,北域荒原的叛乱都不会被改变。即使他不斩杀刀胡子,凭借他们区区两千多人能阻挡多久,能在北域荒原掀起多大的波澜。
这个错后,半个月,一个月。
北域荒原十七个霸主,带着十万大军欲要起事岂能是小小一个刀胡子所能阻拦的。
别说刀首麻衣人,就算刀剑双杀双双降临都会如螳臂当车一般,被滚滚洪流碾压成粉。
葛荆深吸一声,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抛在脑后。
他,只能做他自己能做的事,从心而行。
就像他在北域荒原镇杀刀胡子、在睢阳城揭露皂幕峰反叛都没多想。
想做,就做了。
至于结果如何都和他无关。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不管是北域荒原的反叛,还是大明王朝的镇压,或是参与其中的各大势力如何谋划,最终结果对现在的格局有何改变,都不是他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就能改变的。
换一个人,凭借灭杀刀胡子之事,必然能参加北域荒原荒族大军里,并凭借灵玄师的修为与威名获取一定的权势。
或是凭借睢阳城揭露叛军之事获取军方的欢喜,从六扇门一脉转换到军方,获取一定功绩。
“可惜,这些我都不喜欢!”
葛荆笑了笑,背着手,提着紫虹剑,昂首挺胸的蹑空而行。
“我所求,第一是活着,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