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这话一出口,胜邪和春兰都是被吓了一跳。
自己没听错吧?沈清婉这是要男扮女装,大晚上的去一个风月场?
只是春兰怎么劝都无用,胜邪也只得拿着一包银子,趁着天黑之前,赶紧上街去买男装了。
胜邪好歹是跟了祁佑多年,虽说平时穿得简单便利吧,但是真的买起好的来,挑衣服的眼光倒是不错。
不仅如此,胜邪还买了头饰,扇子等等,倒是装备齐全,像模像样的。
春兰好奇地摸了摸胜邪买回来的男装,心说这贵公子的衣服,软滑舒适得,都快赶上自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身上的裙衫了。
胜邪放下衣服出了门去,春兰这才替沈清婉更衣。
春兰不会梳男子的发髻,二人还嘀嘀咕咕琢磨了好一会儿,全都弄好了,这才叫胜邪进来。
又让胜邪指点了几处,沈清婉这才满意。
沈清婉哗地打开手中折扇,昂首挺胸地背着手走了两步,问道:“如何?可像是一位沈家贵公子?”
春兰扑哧笑出声来,忙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沈公子。”
沈清婉满意地点了点头,抿唇一笑,对胜邪道:“你也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我们看看合不合身。”
胜邪扭捏着,不情不愿去了侧屋,半晌,总算换了一身贵公子的服饰出来。
这一亮相,可把沈清婉与春兰都看呆了。
胜邪原就是五官端正,面庞俊秀的,平时打打杀杀,蹿上蹿下的没注意,如今一打扮起来,竟还真有七分贵家公子的味道。
只见他一身墨蓝色的长袍,外头是浅湖蓝半臂交领,宽大的腰封上一朵绽放的莲花,玉佩自腰间垂下,整个人挺立有神,当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胜邪呀!”沈清婉捂着嘴笑出声来,“我瞧你平日都这般打扮,也不必做什么暗卫了。”
胜邪闻言,眼神心虚地飘向别处,撇着张嘴,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不耐道:“哎,走了走了走了。”
沈清婉依旧捂嘴轻笑着:“急什么?这般想去春风林吗?”
胜邪一噎,也不再辩解什么了,红着张脸把头扭到一边。
沈清婉见状也不笑话他,吩咐道:“等再晚些,父亲母亲都歇下之后,我们再动身前去。”
胜邪点了点头,便出去等着了。
入夜,定国公府渐渐安静了下来,沈清婉便唤了胜邪前来,二人一道,便朝着春风林去了。
春风林当真不愧是如今京城第一风月之所。
沈清婉下了车驾那刻,已是将近亥时,街上大多已是一片黑暗,关灯打烊了。
而春风林犹如沉谧夜色之中的璀璨烟花一般,旁若无人地盛放着。
三层楼高的门面之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春风林三个大字,没有匾额,那三个字似是与整个门面融为了一体。
两边一共八根巨大的梁柱,皆是漆成暗红,透露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而上头挂着的金彩锦灯更是数不胜数,将门口四周照亮宛如白昼一般。
阵阵丝竹管弦之声,人们欢歌笑语之声,不停地从里头传出来,勾得来往之人都不得不好奇往里探探头。
沈清婉摇着扇子站在春风林的正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充满了幽幽的胭脂香味,倒是难得的不俗,一点儿不似她想象的那般呛人。
“这位公子。”
沈清婉不过站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衣着亮丽的姑娘上前来,大大方方地冲她行了一礼。
“墨弦有礼了。”那姑娘冲沈清婉一笑,得体有礼地招呼道,“您怎么在这儿站着?不如进来喝杯茶,听听曲,也能消得半夜安生。”
沈清婉见墨弦眼眸如暗夜星空般深邃,心头倒是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也不知她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女扮男装,才这般有礼有节地招待自己。
沈清婉轻咳了一声,不敢说话,怕漏了馅儿,只故意压低音调嗯了一声儿,连忙向胜邪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胜邪也是紧张得很,虽说从前陪祁佑一道出生入死也不在少数,但这样进出风月场所,对胜邪来说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也似沈清婉那般不敢说话,只紧紧跟着。
“公子不必紧张,”墨弦似是看出了二人的拘束,莞尔一笑轻声道,“春风林怎样的客人都有,您愿意做公子,我们便当您是公子,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沈清婉一愣,这姑娘果然是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的……
也是,自己这个身段,哪里像是逛得了柳街烟巷的公子了。
“多谢姑娘。”沈清婉尴尬地笑了笑。
那姑娘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墨弦就是了。”
沈清婉见这姑娘好说话,便也老老实实开口问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来找一位名叫倚梦的姑娘,不知可否替我引见一番?”
“倚梦姑娘?”墨弦闻言,满脸的诧异,不由自主地朝楼上一处望了过去。
沈清婉见状,也顺着墨弦的视线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看到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祁佑?
沈清婉不由得怔愣在了那里,祁佑……怎么会在这里?
胜邪自然也是看到了祁佑,也是惊讶无比。
只是二人看见祁佑的背影之时,祁佑已经进了一个房间去。
墨弦见二人都出了神似的,朝倚梦的房间盯着,忙岔开话头道:“倚梦姑娘今日要陪一位贵客,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