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临近晚间,沈清婉正在窗边看着书。
手边的茶盏换了一杯又一杯,她一动都没动过。
“小姐如今看的还是青石阁的那些书吗?”
夏竹在边上和春兰咬着耳朵。
春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是的,小姐如今虽然没有什么事需要做,还是想多看一些,说是防患于未然。”
夏竹满不在乎地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小姐以后嫁了三殿下,那也是皇子妃,哪里需要操心这些。”
谁知沈清婉竟然听到了,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小姑娘家家,满嘴嫁不嫁的,看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你才能消停了。”
夏竹吓得赶紧捂上嘴,春兰见状也是嘻嘻笑着看夏竹,对她做了个活该的嘴形。
三人正轻声说着什么,外头却有个丫头来报信。
“怎么了?”春兰迎了上去。
那丫头手里拿着一个撒金白信封,上头是娟秀的“沈小姐亲启”字样。
“是前门有信进来,给八小姐的。”
那小丫头将信递给了春兰。
春兰拿着信端详了一阵,问道:“可知是谁写给小姐的?”
小丫头摇了摇头。
“好的知道了。”春兰掏出个碎银子给她,那小丫头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小姐。”春兰回到了屋里,向沈清婉走去。
“怎么了?”沈清婉见春兰手里拿着封信,略觉好奇。
“有个丫头说前头送来一封信,是给您的。”
春兰将信递给了沈清婉。
沈清婉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信。
信封用的是极好的纸,上头点点碎金,甚至还有一丝香气,封面的字迹又甚是娟秀,显然是个姑娘寄给她的。
可封面只写了沈小姐亲启,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沈清婉小心打开来,里头是轻飘飘的一张雪纸,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纸上只写了簪花小楷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沈清婉的神态略略凝重了起来。
“春风林……”沈清婉口中念念有词着。
“怎么了小姐?”春兰见沈清婉的面色不对,忙开口问道,“这是谁写来的。”
沈清婉摇了摇头道:“我亦不认识这个姑娘。”
春兰与夏竹闻言更是面面相觑,既然自家小姐不认识这个姑娘,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那这信……”春兰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主子的事,本是轮不到奴才过问的,只是春兰心中不安,便问了出来。
“没什么。”沈清婉折起那信纸,打开手边的灯烛,将信纸点燃。
春兰与夏竹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小姐……这……”
沈清婉往外头探了探脑袋,见屋中只有她们主仆三人,这才放心开口吩咐道:“今晚我要出一趟门。”
“啊?!”春兰夏竹两个小丫头皆是一惊,怎么小姐又要漏夜出门?
“小姐,究竟是怎么了,”夏竹心急,先开了口,“有什么事,不能让胜邪去吗?再说就算有什么,先让胜邪给三殿下带个消息也好啊。”
沈清婉一愣,夏竹这是有多相信祁佑,才会有点什么就想到他。
不过若是换了旁的时候,也许沈清婉也会第一个想到让祁佑来解决,只是今日不同。
“不必多说了,”沈清婉不欲解释太多,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今晚都在府里呆着,我让胜邪跟我去就好了。”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十分的不放心。
沈清婉没有在意,只吩咐春兰道:“你去把胜邪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春兰点了点头,便去叫胜邪了。
沈清婉又对夏竹道:“你去外面守着吧。”
夏竹虽然面上依旧着急不已,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也乖乖出去了。
不一会儿,胜邪便出现在了沈清婉的面前。
“小姐,您找我?”
沈清婉好奇问道:“你可知春风林是什么地方?”
谁知沈清婉这一问出口,胜邪登时一怔,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意,结巴道:“小……小姐,您哪儿听来的,问……这个做什么?”
沈清婉见胜邪的反应,也觉得奇怪,这难道是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地方不成?
“是什么?”沈清婉坚持问道。
“是……”胜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是个风……风月场……”
沈清婉闻言一愣,边上的春兰更是脸一红。
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哎哎,我可没去过啊,”胜邪见主仆二人都不说话了,忙摆手解释道,“春风林虽然是个风月场,但寻常人也只有去喝茶听曲的资格,那种姑娘……不多,听说招待的都是身份地位不凡之人,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你没去过?”春兰不乐意胜邪说这些脏了自家小姐的耳朵,板着脸讥讽道,“你没去过,知道的倒是不少!”
“这不是小姐要问吗?”胜邪无奈地冲春兰讨好地笑了笑,解释道,“更何况春风林才在京中开了一两月,已经是声名大噪,如今乃是京中第一享乐之处,又有谁不知道呢。”
沈清婉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你可听说过,春风林里有一个叫倚梦的姑娘?”
胜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答道:“这我没去过,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春风林里的姑娘都是卖艺的,平时客人都只能远远一见罢了。当真有身份地位了得的客人,才能私下单独听一曲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