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低调没有一丝装饰却又处处显出不凡的马车里,坐着脸色苍白,气色不佳,形容狼狈的老嬷嬷,原以为她这次是在劫难逃,却不想对方也是个讲“道义”的,问完了话,确认她已经把知道的一切秘密都了出来后,就放走了她,但在松开她身上的绳索时,那人也没忘了警告她一句,还要她回去后等着他的联系。
看这样子,对方是想设个大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徐家一败涂地。
可这跟老嬷嬷又有什么干系呢?都乱了才好呢,乱起来,潜伏在暗处的人便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不到最后时刻,谁是鱼饵,谁是鱼,可是个未知之数。
老嬷嬷心里想得明白,也分外的理智,面上却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似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又怕又慌的,若非如此,她也不能让绑了她的人相信她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可惜了,从头到尾,老嬷嬷都没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她的眼罩直到重新被人塞回马车里才摘下来,只看到这次陪着她一同出行的丫鬟厮皆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神色淡然,好像她遭受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那又怎么可能是幻觉呢?老嬷嬷对此情形是心中有数,明白徐府已不再安全,或者是徐夫人身边不再安全,叫人安插了人手进来,却也不多话,只始终以受惊过度,心绪纷乱的状态示人。拷问老嬷嬷的人手段很是撩,遭了那么一番罪,老嬷嬷身上愣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顶多是从面上看出她气力不济罢了,然而,看不见的伤才最要人难受,暂时的,老嬷嬷哪也不能去了,只得休养为上。
徐夫让知老嬷嬷着了凉,有些头疼后,便叫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老嬷嬷上了年纪,需要好好休养,徐夫人便给了老嬷嬷恩典,许她放心休养,无需顾虑其他。老嬷嬷就这么顺理成章的闭门不出了,想要什么,自有丫鬟厮去跑腿。
“静,清,抛,舍,放……”君如意提笔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写完后,不甚满意的看着那个“放”字,便将整张纸都毁掉了,并不可惜因一丝瑕疵就毁了整幅字作。因着忧心徐选,君如意算是长住徐府了,先前居住的庙舍成了空屋,只有两三仆人打扫,莫名的,君如意想回庙舍去住了,因为纠缠了这么久,徐选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他合该静心修炼一段时间,撇除掉心中的那些杂念。
在准备搬离徐府的时候,君如意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具体的又不上来,难道徐选和许明珠的事还会再生波澜?想起徐选,君如意心里也有几分遗憾,遗憾她遭遇的不公,但也仅此而已,这分遗憾不足以让他软下心来。
此次远行,若徐选能就这么放手,也是一桩好事,至少悬在徐府头顶上的那把刀可以消失了,但徐选便是放手,便是最后服从了徐大将军的安排,改换身份,重新开始,也绝不能嫁给许明珠,这一点就没必要让徐选知道了,免得引起她的反抗,再节外生枝,日后,徐选要怨要怪,就请便了,君如意是不会道歉的。
若心狠,君如意的确狠,但这份狠心却是出于对徐选的保护,他过的,他不能看着徐选去死。徐大将军也不能让徐选死,他和君如意安排好了一切,本想在徐选离开前和她再好好的谈一谈,免得她发现真相时闹将起来,却苦无机会,谁让风头无两的郭将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见的和他较劲呢?真是烦让很!
郭将军的反常让徐大将军头疼,也吸引了君如意的注意,不免为徐大将军分析了一番,好压制着郭将军的势头,别让他在这关键时刻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陈家陈敏?”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都深陷局中的时候,许明珠却一派轻松,品茶作诗,雅兴十足,许是太悠闲了,老看不顺眼了,久久没有动静的信姿甯竟来信了。许明珠捏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完,眉梢轻挑,出了一个人名。
西南陈家确已落没,且时移世易,人心易变,那些忠于许风吟,至死都扞卫着陈家风骨的陈家人死伤大半后,余下的族人不是太老就是太,偶得几个本该顶立门户的子孙却被族饶鲜血吓破哩,又不曾体验过在许风吟手上得以统一的沧州大陆是如何的美好,自不懂山河统一的艰辛,亦不明山河再度破碎之苦。
对这些人来,许风吟于他们而言是个不相干的人,为这么个人生死追随的族人是愚不可及的,是该被唾弃的。有此子孙,陈家的落没也是必然的,但陈家风骨并未断绝,陈家饶使命也未曾被人忘却,这不,十数年过去,陈家嫡支血脉最后的传人,陈敏,陈大姐长成了,更带着族人蛰伏起来,只留那些不成器的早已被她放弃的纨绔草包在明面上迷惑朝廷之人,但她还是被朝廷注意到了。
元子离想从西南陈家下手,就是冲着陈敏而来,陈敏却十分狡猾,始终在西南占据着一个角落,无人能够动摇,但她掌握的势力实在太,得可以忽略,元子离并未多上心,又有沈家人牵制着他的精力,便对陈家的事轻忽了些。
但深入西南的信姿甯却不敢看陈敏,越是了解得多,她就越是忌惮陈敏。
好不容易和陈敏联系上后,信姿甯一边以真诚与之周旋,一边使手段收服那些与她同去西南的人,这一左一右的经营,便耽误了时间,直到现在才给许明珠写信,但信姿甯没有白忙一场,她已初步获得陈敏的信任,即将开始进一步接触。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