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说?他们是嫡出了,我跟大哥明明也是父亲和您的亲生孩儿,可是却要一辈子背着‘庶出’两个字,就算我要嫁的人是太子,可是父亲他还是如此偏心!”苏云珠眼中含泪,想要大声哭泣却又怕引来下人,她越说越委屈,竟然被憋得大声咳嗽起来。
“珠儿,别哭了,你身子才刚好一些。”韩氏见苏云珠咳嗽,原本板着的脸倏地就缓和下来,慌忙上前为她顺着背,却被苏云珠狠狠地一把推开。
“身子身子,从小到大,我几乎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母亲,人都说瓜熟蒂落,您为何非得强行将女儿带到这个世界上呢,您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女儿性命没了,您的性命也没了,您又拿什么去争去抢!”苏云珠用手帕掩住了半边脸,哭得好不凄惨。
“珠儿,你……这是谁告诉你的?”韩氏惊讶地朝苏云珠张开双臂,想要上前拥抱她一下,可是苏云珠却狠狠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韩氏的触碰。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偷偷听见的!”苏云珠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抬头倔强地看着韩氏:“母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被父亲知道还好,可若是被皇家的人知道,那么咱们整个相府,都会担上欺君之罪!”
“珠儿!”韩氏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苏云珠的胳膊,惊慌地恳求道:“珠儿,你听母亲说,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还有你父亲的官位,你千万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能吐露啊!”
“呵呵!”苏云珠笑了两声,对着韩氏点了点头:“好啊!我可以不说,那母亲就去给我备嫁妆啊!她苏倾城有的,我要一样也不差!”
“珠儿,你——”韩氏气急,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好,母亲答应你,尽量给你筹备,绝不让你失了面子,但是咱们还要看冥王府的聘礼多少再做比较……”
“母亲认为,太子娶妃的聘礼,会敌不过一个病秧子王爷的聘礼吗?”苏云珠冷笑了两声说道,“但是有母亲这句话,珠儿就放心了,女儿先告退了,母亲慢慢在这里赏景喂鱼吧。”
苏云珠说完,轻轻挣脱开韩氏双手的紧握,后退了一步,然后对着韩氏礼数周到地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
“珠儿!珠儿——”韩氏站起身来追了两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跌坐在了石凳之上。
苏倾城从树干后面露出头来,看着苏云珠远去的背影,她讥讽地笑了两声,这个韩氏,只怕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就算将心扒给那苏云珠吃了,怕是那苏云珠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只不过,她们母女二人方才提到的那几个关键词,“强行带到世上”,“终身幸福”,还有“欺君之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倾城皱了皱眉头,之前她给苏云珠把脉的时候,就曾经怀疑过苏云珠是先天不足,今日她又说了两次“提前”二字,难道她是早产?
强行带到这个世上……
难道苏云珠是人为的催生?
苏倾城心中一个咯噔,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素锦跟她提起过的一些事。
她跟苏云珠同月出生,而她生在了农历七月十五的鬼节,过了没几天苏云珠就出生了,而且刚一出生就天降甘霖,缓解了东禹的久旱之苦,碰巧钦天监夜观天象,说苏云珠是凤星,正好应了那句“苏家之女可为凤”的传言。
苏倾城越想下去,眉头锁得越紧,怪不得苏云珠跟那个钦天监之女丁郁秋关系这么好,这么看来,或许这件事跟那钦天监也脱不了关系,只是……这韩氏久居后宅,又哪里来的通天彻地之能,竟然能威胁得了钦天监?
还有,若苏云珠真的是早产,那她便不是凤星,真正的凤星应该是自己?不过,前提是她要先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到了月份才出生的,这一点,待会她可以跟素锦求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韩氏和钦天监定的关系。
这个韩氏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名门贵妇,按说是不可能跟那钦天监有什么交集的,他们二人中间,必定还有一个中间人,会是谁呢?
苏倾城见韩氏已经离开,便也从隐身之处站了起来,然后一边想一边继续沿着回廊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她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沈林,那个在城西竹林里跟韩氏偷偷见面的御史大夫。
将那天看到的所有情形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苏倾城便越发确信自己的推测,看来下一步,她得好好查查这个沈林了。
苏倾城心下有了主意,便迈开步子往梨苑走去,刚转了个弯,忽然遇上了一个人。
“大姐姐,真的是你?”一个声音惊喜地叫道。
苏倾城听不脚步看过去,见到了苏云泽,正满脸惊喜地看着她。
多日不见,那个在晚上偷偷带着苏云薇放河灯纪念自己娘亲的少年已经长高了许多,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高了一些,样子遗传了他们的爹苏砚,英俊帅气,脸色红扑扑的,还微微喘着粗气,似是跑步过来的。
她对着苏云泽投去灿烂的一笑:“云泽,是我。”
“云泽见过大姐姐!”苏云泽对着苏倾城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站直了身子:“方才父亲招我问话,说大姐姐走了有一会了,孙管家说你是往这边走的,我便追了过来,还想着有可能遇不上了呢,没想到大姐姐还在这里呢!”
苏倾城被苏云珠窃喜的模样逗笑了:“我在父亲那里吃撑了,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