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律珲心里一惊,急忙冲上前去将一双母子分开,灵机一动,假意咒骂,“你你你,鬼上身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莫不是陛下刺死的女鬼回来索命了?”
大木落怔了半晌,恍然想起自己是大将军府的家奴,强忍住哭号,情不自禁地放弃了挣扎。
一迟戏开了场,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有何冤情你拒道来?诉完便走,别缠着我的奴才!”
镇定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我儿命来!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你们还想把剩下的一个也弄死么?”扑倒在挺尸的灵床边,抱着幔布下短小的身躯嚎啕大哭起来,“谁杀了我儿?还我命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紧攥着那只断指的小手,恣意宣泄着心底的怨气。
“去吧,陛下会替你做主的。再这么纠缠下去,当心皇后请萨满来拿你!”
“哼!那暴君此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空管这些事情。等到新帝登基开锁,我儿早就饿死了!”散乱的头发阴森森地遮蔽了脸颊,全然入了戏。
“你说什么?”术律珲只是顺情搭戏,全然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东丹王奉旨出京救驾,但愿,还来得急。。。。。。”
“果有此事?”故作惊讶。
“大将军信不过我?”
“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来人啊——给我查!看看东丹王此时可在府邸?如若不在,就看看他去哪儿了。天黑之前,务必查清他的踪迹。”
“他若真的走了,就证明我所言不虚。可否放了我儿?”
“好!若真如你所言,就放了这娃儿!”
“将军说话可作数?”
“废话j后乃是我亲妹子,我说的话就作数!”
“大将军自管去查。。。。。。我暂且离开。。。。。。你若言而无信,我还会回来找你。。。。。。”话音一落,学着萨满离神的样子浑身乱弹,翻了一通白眼,牰搐着栽倒在地上。。。。。。
人皇王奉旨救驾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一时间传到了奉命监国的耶律李胡耳朵里。心里以为大事不妙,来不及禀奏太后便亲率一队精锐前往人皇王的府邸。
据王府里的奴才说,人皇王带着皇帝老子的通行官文连夜上了路,只说侧夫人即将临盆,忙着赶回东丹待产。
耶律李胡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怎么也没想不到他那两个相互仇视的皇兄会齐心拧成了一股绳。
该死!二哥何时察觉了他的图谋?又是从何时开始防备他,跟大哥暗中勾连在一起?不禁想到御驾前往天福城讨逆时,他暗中潜人送往闾山的那封密信,他还一心巴望着能看一出骨肉相残的好戏呢!
好在人皇王还带着个即将生产的女人,量他也跑不了多远。事不宜迟,亲自带着马队似一阵暴风般冲出了京门。
耶律李胡前脚一出城,术律珲紧跟着就下令皇帝行营的兵马封锁了京门。一切事宜顺风顺水,如有神助。一回到将军府就看到换回了女装正与茶花对弈谈天的“女主子”,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唉——京城九门都换了防,大道上一一设了哨卡,终于可以长长地喘口气了!”
大木落抬眼望向茶花,拉着对方的小手说道,“茶花,那些话还是由你来对大将军说吧。”
“嗯。”用力点了点,摆手示意术律珲过来坐,“秃驴,如今整个京城都控制在你的手里,包括太后的性命。一定有不少萧家人在替你摇旗呐喊吧?主子待咱们不薄,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术律珲是那种人么?”暗暗有些心虚。
大木落起身,宛若笑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动了那心思亦是人之常情。将军可裹的财产被陛下全数充公的事?”
“呃。。。。。。”面红耳赤。
“事因一枚金簪而起。陛下不是真糊涂,只恐伤了兄弟情义,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