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拱手拜别,抬眼凝望了他片刻,转身就走。有情曰地久,无情乃天长,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从此以后天各一方,两两相望。。。。。。
记忆里的片段,恍然如昨。一章章,一幕幕,早已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心中默念着: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萨婆诃!去了,去了,去彼岸了,都去彼岸了。。。。。。
曾经的累累伤痕早已剥落了当日的苦楚,化作一片血色的浪漫,如火如荼,开放在此岸,彼岸。。。。。。
雪,轻薄如雾。丝丝缕缕,萦绕着缓慢的脚步。路过那条风过无痕的旧路,轻拂一丝灯火扑朔的温度,迷失自己,却邂逅了莫名的归宿。一直都在轻蔑浮影,奚落光阴,笃信那些琐碎心语,期冀可以再续未了的剧情。然而,该上路了,终将踏上归途。
眼泪悄然坠落,淡淡回眸,生怕被他看见。。。。。。
心,如此宁静。隐约觉得,这辈子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那么渴望归宿了。风尘中人,生是烟花,死是烟花,她已爱上了漂泊。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而唯一的归宿就是无所归宿。
回到大将军府与茶花叙聊一夜,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各自睡去。对方问起她今后的打算,她只说皇图霸业不是她的心志所向,她更向往采菊东篱,放马南山的生活。相比之下,蓟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因为弓藏,她不会再回去了。心里全然没有打算,唯一的念头就是再见梦生一面。
次日傍晚,大木落终于扮作了一名跟班的小厮,抱着一个斗大的食盒,跟随术律珲混进了龙眉宫。借口皇后害喜胃口不好,特地准备了一些开胃的小菜。
来到皇后宫中,又佯称是专程带果品来拜祭皇子寿哥的。等待大将军见过了他的妹子,两人便由两名内侍引领着前往停放尸首的灵堂。
周身瑟瑟发抖,两只脚就像踩了棉花。一跨进殿门就被捆锁在堂前立柱下的小娃儿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隆先——”顾不得身份和礼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捧起低垂的小脸,嗓音已然变了调,“钥匙。。。。。。钥匙在哪里?他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儿,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隆先一看见那张“菩萨脸”,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吵嚷,“娘。。。。。。娘。。。。。。我饿。。。。。。娘。。。。。抱抱。。。。。。。回家。。。。。。”
女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地落了下来,攥着缠在孩子身上的铁锁,仰天哀嚎,“苍天啊!老天爷啊!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啊!”转头望向术律珲,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响头,“陛下已经答应赦免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了他,我求求你们放了这可怜的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