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至秋对人性了解深刻,分析的很透彻。”夏逸宇抚掌称赞,“本王知道官场有不少小群体,有互相理解信任的好友,趣味相投的知己,守望相助的乡党,不知至秋身边可有知己好友?若是能保证其忠心皆可替本王拉拢过来,本王必不会亏待他们。”
夏至秋尴尬不已,说话都有些期艾:“这…要让王爷失望了,属下刚踏入仕途不久,在官场并无任何人脉,说来惭愧,属下还想让王爷提携一番属下的好友。”
“哦?此人与你有何干系?”夏逸宇问道。
夏至秋回道:“属下这位好友叫张帆,是属下的发小,如今只是一名举子,他自觉无能考中进士,所以他想走荐官的道路。”
“既是你发小,年岁应当也相近,如此年轻便能考中举人,为何又早早断定自己不能考中进士?荐官可是上不了二品,做到三品官,仕途就已到头了。”夏逸宇皱眉。
夏至秋也对此无法理解:“属下也曾劝过他,他说不想再浪费时间蹉跎。”
“你回去先征询他的意见,若是他愿意便让他留在本王身边,明日就让他来皇家钱庄三楼找本王,本王缺个整理文案的书吏。”夏逸宇道。他无法时刻待在钱庄,也正要寻个能够信任的手下看顾。
得了个准信,夏至秋大喜,这可是一条捷径,能进皇家钱庄可是顶好的进身之阶。
“多谢王爷厚爱。”夏至秋感念秦王的恩情,秦王既对他如此信任,那有事也无需藏掖斟酌,不妨直说,可真想要直说也说不出口,他的厚实的嘴唇张了张,还是难以启齿。
一直观察他的谢羽霏见他似是有话说,几番欲言又止,便笑道:“卓毅兄可是有话要说?既为王爷属下,应当为王爷分忧,指点得失。”
夏逸宇也察觉,笑道:“至秋有话不妨明言,吞吞吐吐却是为何?要敢说敢做才是男儿本色。”
夏至秋闻言,当下决定不再遮掩:“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羽霏见他还是迟疑,她提醒道:“至秋若当王爷是自己人便可讲得。”
夏逸宇微笑点头。
夏至秋眼眸微敛,不敢直视秦王,只因他要说的是大逆不道之言:“王爷开办盐业司与皇家钱庄都得罪了许多地方官与权贵,朝廷靠盐业司得了多少利益?这些利益原本可是地方势力跟权贵的,还有钱庄断了多少大小权贵的财源?如今地方官与权贵都深恨王爷。
自古改革都是功成难退,如今王爷能退下来,只因王爷有皇子身份,且所有矛盾的尖锐都在皇上的权威之下遁形,
皇权才能压过一切,但日后皇权若是被两位皇子拥有,他们会不会竭力维护王爷,便不可知了。属下与王爷说这些是想提醒王爷,王爷争储之路唯进尔,不成功便成仁,不可有妇人之仁,即使是亲兄弟。”
谢羽霏猛然一怔,这是劝夏逸宇要有枭雄气概,要心狠手辣,佛挡杀佛,神挡弑神,连亲兄弟都不可放过,枉论他人?
倘若有一天,真到自己跟皇位之间的抉择,他会选哪样?若是自己被人抓住,让他孤身前来营救,他可会来?
谢羽霏不敢再想了,她前世电视剧看太多,狗血情节记得可不少,再继续疑神疑鬼要成林妹妹的。
夏逸宇察觉她有不妥:“韩弟,你怎么了?”
谢羽霏道:“我没事,我在思索卓毅兄的话,他说的很对,幸好有他提醒,近来我都安逸度日,安不思危,竟忘了咱们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夏逸宇微微一笑,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她,柔声道:“无妨,你我生死与共!”
谢羽霏很感动,她从他的眼中看到坚毅,看到怜爱,看到责任,她回以微笑,这一笑让她的爱恋之花绽放更甚。
夏至秋很感动,王爷对属下竟是如此厚情,此刻他庆幸自己找到有情有义的主公,只是太过重情也未必是好事。
他又劝道:“王爷,自古皇子对皇位都有强烈向往之意,但凡威胁到皇子登上皇位的阻碍之人,不论是谁都不会放过,王爷,属下说些诚心之言,属下将性命与后半生都交给王爷,甚至属下身后的亲人,因此自然希望王爷有大无畏的枭雄气概。”
夏逸宇感念他的真诚,肃然道:好,你的后半生本王就收下了,本王必然不会让你失望。”他说完伸出手掌。
夏至秋会心一笑,伸出手紧紧将他的手掌握住,此刻,他除了报恩赴死,更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两个大男人拉着的手分开,两人落座,发觉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竟无话可说,天南地北的话头也已经扯完,酒坛已空,菜盘更空,往往到这时也难以坐的住,是否该打道回府了?
“王爷,云函兄!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锦绣楼坐坐?”夏至秋挤眉弄眼。
谢羽霏拒绝:“这…不好吧?王爷身份尊贵,卓毅兄又有官身在。”
夏至秋嘿嘿笑道:“无妨,二皇子都见过易姑娘,这可是隐秘之事。”
“既是隐秘之事,你如何得知?”谢羽霏好奇问道,更好奇是眼前之人的怪异行为。
夏至秋拿起空坛子,将坛口对着酒杯使劲往下甩,坛口顺从的滴出几滴,他顿时大喜过望,将那几滴酒仰头喝下,满足一叹,才道:“我听别人说的。”
谢羽霏看的呆滞了,这厮怎么表现前后不一?刚才看着还挺沉稳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就没个正形?
谢羽霏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