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儒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趟一零八旅团开会。研究的问题,不再是扫荡,也不是征粮抢粮,而是研究如何收缩兵力,保住最重要的据点。
余吾镇的警备队和剿共团向gòng chǎn党投诚后,日军及时撤回了县城。张店、大枫树据点的日伪,全部撤了回来。
青树镇据点的日伪,也准备撤往县城和印塘、新泽。临双公路直到今年,都没有完全打通,唯一能保障的,是白晋铁路。
就算是白晋铁路,其实也三天两天出事,不是铁轨被撬,就是机头就炸。
这个时候,张晓儒与姬永昌,也不再为警备队和剿共团的事生气,两人开完会后,甚至还会找个地方坐坐。
在一零八旅团部散会后,姬永昌主动拉着张晓儒说话:“张兄弟,晚上喝一杯?”
张晓儒笑了笑:“好呀。”
两杯下肚,姬永昌的话就多了起来。
姬永昌给张晓儒倒了杯酒,笑吟吟地问:“张兄弟,你路子广,以后有什么想法?”
张晓儒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办法?日本人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呗。姬团长,你不应该急吧?日本人走了,你还是可以回骑兵二师,阎长官那里,应该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吧。”
剿共团的主要任务是剿共,他们投靠日军,是接受了阎老西的命令,骑兵一师和二师,主动去太原投降。
姬永昌此时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张兄弟对付gòng chǎn党有一套,真要是没地方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阎长官惜才,想必不会让张兄弟吃亏的。”
张晓儒惊喜交集,拿起酒壶给姬永昌倒了杯酒:“真的?”
姬永昌很享受张晓儒的尊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当然。但不能一个人去,得把警备队拉过去。”
张晓儒掏出烟,给姬永昌敬了一支:“这我知道,总不能去当光杆司令嘛。”
姬永昌顺手接过烟:“只要你把警备队的人都拉过去,就算不当团长,至少也是个团副。”
张晓儒站了起来,向姬永昌鞠了一躬,恭敬地说:“多谢姬团长。”
张晓儒原本与姬永昌是平级,甚至,他的实权比姬永昌还要大。毕竟,张晓儒还兼着调查科长和特务队长呢。
可现在,张晓儒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姬永昌突然间觉得飘飘然了。
姬永昌欣然享受着笑着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来,喝酒。”
张晓儒恭敬地说:“我敬您。”
姬永昌走的时候,张晓儒亲自送到门外,至于结账,当然是张晓儒的事。
姬永昌很是欣慰,他已经接到上峰命令,把剿共团的兄弟带好,日本人很快就会完蛋,但剿共团不能完。以后,剿共团还要做同样的事情,继续剿共。
张晓儒在县城到处抓捕gòng chǎn党,就连剿共团都被他揪出了几个gòng chǎn党。把他带回去,以后正好对付gòng chǎn党。
六月份,剿共团一营,到太治执行任务,回来时拉着一百多辆马车的军火。
自从边天喜成为“gòng chǎn党”后,一营的军官大换血,但新换上来的,都是敌工部的人。而一营几乎所有的军官,都被当成gòng dǎng嫌犯审问过,他们对特务队怨气冲天,现在的形势,是个人都能看得清。
在回县城的半路上,到东李高村休息时,他们遇到了太岳25团和双棠县游击大队和七零五民兵连。
经过敌工部的同志做思想工作,一营决定不再回县城,放下武器,跟着八路军转而向西,在相泽村接受改编。之后,掉转qiāng头,对付城内的日军。
与经同时,县里的地方武装配合主力部队,不断围困和主动出击各个据点的敌人,到1945年6月底,各据点的敌人不断收缩,最后只留下了一座县城。
此时,警备队的人全部加起来,也只够四个满编中队的。剿共团更惨,一营全部投诚八路军,二营和三营不是被消灭,就是投诚当了八路军游击队。整个剿共团加起来,恐怕只够一个加强营的。
姬永昌之所以找张晓儒,也是为了回太原后更有面子,总不能一个团出来,回去一个营吧。如果能加上张晓儒的警备队,勉强也算一个团了。
进入七月,县城外面出现了游击队、武工队、民兵的活动身影。但日军不敢出城,只能龟缩在城内。哪怕外面的游击队和民兵,公然在他们视线内活动,也不敢开qiāng开炮。
城内的日本人知道,他们快完蛋了。这些日军,很多都是新兵,刚从日本国内来的,不少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连qiāng都没开过。
他们就像抗战刚开始时的中**队一样,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只是仓促拿起qiāng,就要上战场的新兵蛋子罢了。
张晓儒现在基本上不怎么去大队部了,反倒更喜欢待在调查科。
七月三日,上杉英勇突然通知张晓儒,陪他一起去宪兵队。
山本常夫冷冷地说:“张桑,我决定,将看守所、监狱关押的犯人全部处决。”
张晓儒诧异地说:“全部处决?可现在关的,基本上没有gòng chǎn党了啊。”
进入今年以来,只要有gòng dǎng嫌疑的人,都被他想办法放掉了。无论是警察局还是监狱的人,都知道日本人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营救自己的同志,都不用张晓儒出面,只需要给他们传个话,屁颠屁颠就去做事了。
山本常夫狞笑道:“不管有没有g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