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丫鬟,“大家都是卷帘人,有点卷帘人的尊严。说吧,你想先派谁上?我不带怕的。”
丫鬟微笑摇头,“杀别人,一对几都行。杀你,我们不敢。顾客,你还是省省你那些小心思吧,风雨施大人特意嘱咐,对付你,就是不要玩花样,老老实实按你当年写在册子上的法子,规规矩矩正面围杀你。越简单直接,越不给你机会。反正漏洞缺陷,好多年前你都替我们想过了。大人说了,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自作聪明导致你逃脱,责任由我来担。所以顾客,请快些死一死,我们很忙的。”
丫鬟打个口哨,原本埋伏在暗处的人也纷纷现身,院墙屋顶上影影绰绰,又多了十数人。
三十多人变五十多人。
年轻人顾客叹口气,这小娘皮。
他重重将箱子竖着砸落在地上,箱门微启,裂石入泥。也没见如何动作,就从箱中取出两把短镰,一手执镰隔着人墙遥指丫鬟,一镰负于肩头,大喝一声,“人多有用?凭你们这群串珠子,就敢围杀我一个金牌卷帘人?你们敢试?试试就逝世!”
豪气干云。
人墙不为所动。
丫鬟在人墙后被挡住看不见脸,只能听见声音“有用。好,试试就试试。”
人群涌动,也不知谁先出的手。有披术甲的武夫欺身无声重拳,前后进退互不干扰,有劲弩抽冷攒射,有驭剑士御剑而起,飞剑穿插空中与武夫的拳脚中。
数十人的围剿,即使未曾特意训练过,只有连绵不断的攻势和互为佯攻、遮掩,丝毫没有拥挤和互相掣肘。
数十人只是最低级的串珠子。
卷帘人的冰山一角。
年轻人双执镰刀,在这密集的攻势下,围绕箱子,格挡闪避,左冲右突。还有余力对来袭的攻势展开点评,这个腿法软弱无力,这个拳头只有蛮力,这个飞剑摇摇摆摆太没力气,那个金环太慢,太慢。
嘴上说的好听,身上法衣已经砰砰炸开了数次惊人声响。
但也用双镰割掉了一名武夫的双腕,绞碎了一条贴地而走、试图从身后窜起缚人的腰带。
一旁楼上高处的众人,一东一西,一名妇人和虬髯老汉同时有所动作。
妇人丢出一截花枝,落在小楼底部,妇人默念一句“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花枝瞬间生长成一棵小木槿树,枝叶婆娑,开出了一丛丛娇艳木槿花,芬香扑鼻,木槿树高达半丈,树荫覆盖住半个小院。
老汉则双手快速掐诀,默诵咒语,一脚重重跺在他所立墙头,双手手心相抵,十指交错,从指缝间绽放出绚烂光彩,老汉一手大拇指抵住心口,一手小拇指指向人群中身不暇供的顾客,当老汉掐诀之后,有鲜红火光萦绕全身,虬髯针张,如同一位身披红袍的上古妖庭神灵,额头布满猩红篆文,怒喝道:“金乌煌煌,赫耀明堂!”
从老汉脚下墙头到庭中之间的虚空,如同热锅上的空气,扭曲变换,蓦然烟气腾腾,然后从中飞出一头头金色乌鸦,群鸦拖着一道道滚滚火焰,飞快扑向顾客。
庭院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无数翻腾的花树根须,缠向年轻人腰腹。
围着顾客的诸多武夫和法宝,则配合飞速避退。
但是顾客直接伸手拽住了一名退的慢些的武夫,挟住脖子搂在身前。这个武夫方才接连击中顾客背脊两拳,仗着自己体魄底子扎实刻意晚闪躲了些许,要让顾客没反应时间,这会被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脸夹着脖子,却怎么也晃不开。
顾客抬腿踢一脚一旁的皮箱,从微开启的箱门中掉出两方小巧琉璃狮子,狮子摇头晃脑化形,与金色乌鸦双方碰撞在一起,数十只金乌瞬间被两头碧狮吞噬殆尽,虽然把金乌吞下,腹中却时不时闪烁火光。年轻人又用镰刀勾住一个仍在自己身旁窜来飞去袭扰的一柄飞剑,甩向碧狮,轰然爆炸。
玉狮火乌同归于尽,身躯崩碎,重归琉璃本体。年轻人胸腹间的树根寸寸碎裂。首当其冲的飞剑和挡在正前的武夫也没能幸免,飞剑炸成粉碎,武夫烤成焦炭,成为今晚死去的第三人。
远处飞剑的主人如受重锤,毛孔溢血,浑身软软滑倒。
重新陷入混战的顾客继续嗤笑:“你的唤神法子和体内叩宫、呵气行走路线根本不匹配。你这小小杂修,恐怕根本不知道‘赫耀明堂’四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墙头老汉这一道法诀被顾客破去,还误杀了一名同伴,并不气馁,在年轻人应对身旁厮杀、嘴里念叨絮絮叨叨的话语时候,又换了另一道手印。双手握拳,重重撞在一起,双脚在墙头闪转腾挪就是不掉落下来,之前额头的猩红上古篆文消失不见,转而为双臂泛出鱼虫图案,身后背着的一卷画轴自己解开系带飞起,四周有一个个萦绕电光的雷珠凭空生出,环绕飞旋。
最终双拳分离,右手执拳从自己胸前、心口至腹部自上往下连捶三下,三处气府的灵气激荡不已,另一只手手心向天,大喝“万物出乎震,鼓腹,雷始动,是蛰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