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冷眼瞧着那些果子,推给梁成燕,淡淡地说:“我受不起他的‘好心’。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忙上忙下了,我自己在这附近走动走动,你带着这些果子,找阿靖玩去吧。”说着便慢慢挪着步子往山坡下面走。
陈长臻是知道内情的,平心而论,如果是他来处理这件事,他可能会选择和叶沉音一样,只不过手段不会这么激烈罢了。若真如阿狸所说,那病无药可医还会传染,放任这样一群失去希望失去理智的“暴民”继续活着,就是在危害其他无辜的人,历朝历代,对瘟疫不都是这么处理的吗?阿狸不过是还没见识到世道的险恶,懵懂无知罢了。
姜宁正走着,突然腿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形容狼狈。叶沉音远远地看见了,脚步挪了一下,却顿住了。他又看见姜宁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心虚地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接着往前走。
姜宁摔了多少次,叶沉音的心就跟着揪了多少次,虽然他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看她想她关心她,但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姜宁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体还没好,进行剧烈运动只会让她更难受,所以她在山坡底下找了一块圆润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不多时,从后面山坡上飞奔下来一个人,欢快地喊她的名字:“阿狸!阿狸!”
姜宁偏头一笑,陈长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他手里捧着一捧带刺的小球,颜色鲜艳可爱,看起来是可以吃的水果,姜宁曾见过与它类似的一种剌儿”,许多人拿来泡酒,去刺生吃也很甘美。
陈长靖把小刺球摆在她面前,也不管刺扎不扎手,一个个把它表面的小刺搓掉,示意姜宁拿去吃。姜宁笑了笑,按住他的手,拿裙角包着那些刺球揉了几下,既干净又不扎手,陈长靖只好讪讪地放下刺果,让她来弄。两人把刺果收拾干净,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了起来。这果子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吃起来像甘蔗,甜美多汁,却因为果肉太薄果籽太多而呈现出另一种风味。
姜宁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