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以受到僧人渡化为荣幸,这只是奴隶们心中的一厢情愿。那些奴仆们只会想着能多压迫着那些可怜的奴隶,少受贵人们的气。而贵人们,经过僧人的开坛讲法,则可以高枕无忧,一心享受着安逸的生活,甚至还能对奴隶们说道,他是替他们承担着诸多的罪孽。
总之,一场开坛讲法下来,皆大欢喜。
可是在白丁看来,还是死性不改,可是也没能说上如何反感。
骏马则是时不时低着头,用鼻子哼出了一口气来,鼻息吹动尘土。没过多久,骏马在主人的示意下,齐齐走出了部落。它们仿佛也变得极为有灵性,听了一场佛法之后,受到了一定的熏陶。只不过,它们脑海中有没有想过来世,就不得而知了。它们的步伐一致而有力,但是走得有些慢了,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样。
卫靖边没有受到佛法的熏陶,所以他很轻松地就赶上了那架马车来。
没多久,那两位僧人也赶了上来,挡在马车之前,其中一位僧侣身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条包袱。
他们虽然脚力不慢,可也不傻,找方才那部落借了两匹黑马才到了这里。
就在刚才,他们办完正事之后,从那部落中一个奴仆口中得知这辆马车上来人的身份。他们知晓事情不简单,就慌忙急忙赶了出来。那僧侣背上的包袱便是明证。本来是一人合抱大小的包袱,由于赶路急迫,生生减少到一条手臂就可挽住的大小。让那贵人感激涕零,如父母再生一般,落下热泪来。僧人见此,更加是褒奖了那贵人几句,然后在众人目送下,离开了部落寨子。
两位僧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那些马匹静立,纷纷低下头去,仿佛也要表示自己的忏悔之心一样。
实际上,这两位僧人听闻是禅夕寺来人,纷纷重视了起来,希望能和车厢里面的人一起参悟佛法,或者能聆听一些高深佛法也好。
艳阳高照,两位高僧肃立许久不动,车厢之内更是没有任何动静。
其中一位高僧汗流浃背,心中的烦躁也就生起,你坐在车厢内倒是好生享受,让我们在外面晒太阳。这车厢又不是什么高贵处,你好歹是禅夕寺传人,怎么就这么贪图享受?
不多久,一位叫续如的僧人开口说道:“请问是禅夕寺哪位高僧在此!”
续如之所以说高僧,是因为他觉得车厢内那人的这个派头不像年轻人的做派,而坐在车内,应该是他年岁已高,不能再经受这西漠的风吹日晒了。
马车的帘子被酷热的风儿刮动,车内还是没有人说话。
莫非是睡着了?续如看了一眼同门僧人,像是在询问。
另一位僧人名叫续闻,他则是声音很大,方才开坛讲法的就是他。
“禅夕寺贵为禅宗圣地,无论传人高僧,都更应该与尘埃同光。”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马车内的人高坐云端,有些太过高傲了。
马车上方白云悠悠,像被人用丝线拉动一般。那些话却没能传进马车里,不然这人,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我们乃是寒山寺僧人,贫僧法号续如。”
“贫僧法号续闻。”这两人的声音呈变大的趋势。
“请高僧出来一叙。”这最后一句话却是两人异口同声。
这句话,两人乃是运用的佛道功法所发出来的,就好像两道铁锤直接砸入车厢内,要将那人砸出来。
可是,两人没有听到车厢内那人的痛呼和惊讶。
如此清fēng_liú云,马车内的沉寂不禁令他们怀疑,或许马车内根本就没有人,更没有所谓的高僧。
二人下马落地,就打算上前一探究竟。
“蝼蚁,聒噪。”车厢内那人大声训斥道。
这话也是用了佛道的言语法门,续如靠得较近,功力稍低,被震得心神一紧。而续闻则佛法较为高深,没受多大影响。
见到车厢内那人终于开口,续闻神色一紧。二人之中,续闻本就善于辩论佛法,见到车厢内开口,他颇为欢喜,认定他所用的法门才是佛法,更是断定他乃高僧无疑,如此机会甚是难得,所以他开口道:“何为蝼蚁?何为聒噪?”
“蝼蚁不飞,为是其愿?聒噪不安,何为解忧?”续闻又问道。
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而续闻仿佛也看到了今日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今日之佛缘,若他能够辩得,那么那道空中垂下的佛光,他势必可以同高僧同浴。
续如则是在一旁默念好几句佛法,才稍稍稳定心神。见到师兄眉飞色舞之状,他在一旁点了点头,稍微放下心来。他心里想着,师兄近来佛法又精进了许多,对那高僧应该没有问题。
马车之内,沉默似乎又堵住了那人的口。
续闻则不这样认为,他接着不依不饶道:“心,佛,以及芸芸众生,三者皆为空。现象的真性也是空。故修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贫僧又有几问,无悟可无迷?无圣可无凡?无施可无受?若悟未能全,迷之又几许?若圣人不出,凡人可知乐哉?若众人无施,人可不受灾耶?”
“阿弥陀佛,小僧请求赐教。”续闻双手合十,显得十分恭敬地低头道。这句话倒是没有班门弄斧,用上佛门的言语法门。
这些诸多个问题,如何解释,都会有异议,续闻多次与师兄弟辩法争论,至今也没有标准答案。而一旦马车之内的人开口,续闻可以保证,与那人谈个畅快。
可惜,马车上的人没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