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军旅生涯,早把铁观音修炼的宠辱不惊,但她现在慌里慌张,小脸通红,浑然没有了以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
候七惊魂未定,就发现铁观音面色有异,伸手摸了一下铁观音的脑门儿道:“我说司令妹子,什么东西能把你吓得失了分寸”?
铁观音脸上红潮未退,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道:“七姐,先别说没用的,这雨越下越大,先找个地方避雨才是正事”。
候七道:“前边就是甘露寺,快招呼大家过去”。
甘露寺的规模远不如金山寺宏大,但由于甘露寺的方丈智信和尚自甘堕落,勾结鬼子做汉奸,这里反而没有遭到日本人的洗劫,看上去雕梁画栋的反而比金山还要排场。
智信和尚恶贯满盈,坠江身亡,甘露寺的大小和尚,弃寺而逃,最后却悉数被正在山下防御的新四军拿下,构筑防御工事是个体力活,这些和尚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体格好的爆棚,正好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于是阵地上出现一个奇观,数百个光头僧人在阵地上锹镐翻飞,冒着大雨构建防御工事。
他们的劳动也得到阵地对面日本人的肯定,本来鬼子进攻部队,大批精锐被抽调走去围歼突围的新四军,留守的大多都是皇协军,没有日本人撑腰,这些汉奸人心慌慌,如果新四军现在突围,包围圈会被轻易突破,但现在新四军非但没有突围的迹象,反而冒雨加固防御工事,看来新四军已经放弃了突围的打算,进攻阵地上的皇协军总算放下心来,心安理得的钻进帐篷中躲雨。
铁观音进了甘露寺,一间敞轩明亮的客房就成了作战指挥室,一张军用地图,几乎铺满了墙壁。铁观音以及她手下的女兵,无不被暴雨淋的狼狈不堪,黄师长等人都是正人君子,都留在大雄宝殿的游廊中,给女兵们留出充足的时间,更换打理湿透的衣衫。只是窗棂间透出阵阵女孩儿特有的体香,让血气方刚的新四军首长们也心猿意马。
这些女孩儿中,候七最显狼狈,她的衣服在刚才的争斗中,已经有几处出现了破裂,雪白的肌肤透过衣服破洞若隐若现。候七大户人家出身,根本没有穷苦人家的节俭理念,破衣服脱下来一丢,一件白色茧绸绣花对襟袄就上了身,然后转过身,看着还在更换衣服的铁观音道:“妹子,刚才是啥情况,就是杀人时,也没见过你那么慌张”?
铁观音脸一红低头笑而不语。
马钰此刻也换好衣服,走到候七身边道:“我猜一定是钟团长那个登徒子,向司令妹妹表白了爱意,才让咱们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意乱情迷的”。
候七稍一沉吟,恍然大悟道:“马娘娘说得对,只怕姜少侠要是知道了钟团长在打司令妹妹的主意,马上会火冒三丈,非得和钟团长决斗不可”。
邢慧杰也凑过来,笑嘻嘻的道:“不要说姜少侠,就是这个钟团长,也配不上咱司令妹妹,这模样,这本事,不做皇后娘娘都有些亏了”。
三个才女一台戏,把铁观音挤兑的张口结舌,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正低着头苦思冥想,寻一个击破三人联盟的方法。
马钰脸皮薄,当年林师长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因情有所属,不惜以死明志,况且还有个小姑子孙瑞玲守在身边。涉及男女感情的玩笑,跟马钰是万万不能开的。
邢慧杰心中只有一个邱国营,世间其他男人都不入她的法眼,另外这丫头拳脚凌厉,如果嘴上吃了亏,就很可能用拳脚来找回面子,好女不吃眼前亏,对邢大小姐还是不招惹为妙。
铁观音琢磨了半天,只有候七才是三人联盟中最弱的一环。于是铁观音抬起头,脸上笑容可掬的道:“七姐,你们三个是铁三角,马姐姐和邢姐姐都有了意中人,谁才是你心里的那个唐僧”?
白马王子这个词铁观音听眼前这三个才女,说过不知多少次,但一直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赵子龙和薛仁贵也骑白马,但他们是大将,跟王子不沾边儿。白马银枪俏罗成倒是符合条件,可这家伙心思太歹毒,娶了一百个媳妇都放在翠云楼上一把火烧死了,七姐可不能找这种人,万一一语成谶,就太对不起古道热肠的七姐了。
思前想后,符合条件的只有唐玄奘一人,骑白马,人长得也精神,虽然懦弱些,但三个徒弟都是狠角色,女儿国国王见了面就要以身相许,用来配七姐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铁观音的话先是问的几个才女一愣,继而哄堂大笑,用唐僧来比候七的意中人,这绝妙的创意,也真难为铁观音能想出来。
铁观音知道自己读书少,言谈举止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取笑,于是马上岔开话题道:“七姐,我发现你越来越金贵了,现在小伙子们都不敢正眼看你了”。
铁观音又说错了话,马钰和邢慧杰一脸的尴尬。而候七脸上现出一抹苦笑道:“司令妹妹,连你也来取笑我,这些毛头小子,对我哪有半点敬畏之心,他们疏远我,只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外国人抱过了”。
铁观音想争辩,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安慰候七。
候七接着道:“这就是民族劣根性,中国人太好面子,为了我,刚才他们宁可牺牲性命,可一旦发现我安然无恙,他们就又会斤斤计较,嫌我是个麻烦了”。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出来安慰候七的竟然是姚金霞:“七姐,老天爷有眼,肯定会让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