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七敏于言而纳于行,素有女诸葛之称,但自卫能力差一直是她的短板儿。智信和尚曾经游历四方,善于察言观色,他在和钟伟争辩时,就预料到最后的结果决不会善罢甘休,挟持对方一个要紧人物,作为赖以脱身的人质护身符,是智信和尚预谋已久的。
不能不说这家伙眼光独到,在强敌环伺之下,敏锐的发现候七和马钰是最佳的下手目标。一来是她们自身防护能力弱,再者君子可以欺已方,周围的新四军首长,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自然不能眼看着让一个弱女子陪他命丧黄泉。
在最后时刻,智信和尚一击得逞,勒住候七的脖子,退到悬崖边,狞笑着指着众人道:“老和尚年逾五旬,fēng_liú一生,临死还带个黄花大闺女陪葬,佛祖果然待我不薄”。
风云突变,智信和尚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黄师长走出人群,对智信和尚道:“智信禅师,我代表在场的新四军和你谈一笔交易,可不可以”?
智信和尚道:“你们心中怎么想的,老和尚心知肚明,不就是想把这个女娃娃救走吗,没门”。智信和尚说着,又向悬崖边退了一步,烈烈江风吹的他僧衣飘摆,如果不是满脸绝望的戾气,倒还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势。
铁观音急得俏脸通红,不假思索的就许愿道:“老和尚,你只要放了我七姐,无论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智信和尚道:“好啊,你让你身边那个穿白衫子的丫头过来,我就放了手中的这个”。
智信和尚口中穿白衫子的丫头就是马钰。这样的交易根本无法完成,铁观音气的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智信和尚绝地逢生,得意洋洋的向周围打量,根本没想到被他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候七性格如此刚烈,趁智信和尚分心之际,突然抬起左脚,奋力向智信和尚的脚趾踩了下去,老和尚没有防备,“哎吆”一声,勒住候七脖子的胳膊一松,七小姐没有借机脱身,而是用尽全力向后一撞。
智信和尚本来已经身在悬崖边上,此刻又连退两步,一只脚已然悬空,他心中惊恐,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用尽全力向前一扑,和候七一同摔倒在悬崖边上。
时机稍纵即逝,周围的人一拥而上,试图救七小姐脱困。智信和尚倒在地上,根本没有起身的机会,他单臂用力,候七呼吸紧张,大张着嘴巴,双脚无助的乱蹬,智信和尚另一只手指着周围的人厉声道:“都给我滚开,否则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大家投鼠忌器,只得顺从的退后几步。智信和尚也担心把候七勒死了,没有了人质,周围这些人非把自己剁成肉酱不可。他松了一下胳膊,候七这才透过一口气,马上就厉声骂道:“老秃驴,你不是不怕死吗,现在怎么熊了,你再敢欺负姑奶奶,我就咬舌自尽”。
候七现在是智信和尚唯一的屏障,刚才同归于尽的举动让老和尚心有余悸,因此再也不敢太造次,向周围的人提出两个条件,第一,让他带着候七回到鬼子的防区,别人不能阻拦,等他没有生命危险时,就会把候七释放回来。第二,钟伟杀了他的两个私生子,杀人偿命,他要亲眼看到钟伟自裁谢罪,否则老和尚宁死也绝不离开北固楼。钟
伟神色坦然,慢慢的走到江边,凝视着长江洪水一浪大过一浪的从上游涌过来,从腰间掏出镜面匣子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微笑着对智信和尚道:“老子先走一步,咱们一命抵一命,却不是为了你那两个狗儿子抵命,只望你言而有信,放七小姐平安归来,铁司令为了营救干娘,南下江南,她的手段你也见识了,如果七小姐性命有失,你苏州杏花坞孟家可是名门望户,老幼族人377人都会死在你的一念之差下,莫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有心出言制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钟伟慢慢的举枪,目光却看向铁观音,笑道:“铁司令,我还要多谢你,给了我一次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机会,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有这样的成就,死而无憾”。
铁观音眼里满是泪水,喃喃自语道:“钟团长,你刚才的话我记下了,谁逼死了你,我灭他家满门”。
钟伟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道:“多谢铁司令能为我这个无名之辈流泪,钟伟此生两大憾事,第一不能提百万兵踏平东瀛,第二和铁司令相识太晚……”。一滴泪水从这个铁打的汉子眼角滑落,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又重现出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对身边的战友道:“黄师长,弟兄们,钟伟去了,希望大家不要笑话我重色轻友”。
又是一阵轻轻的啜泣声。钟伟转过身,眼望青天,手指轻轻的搭在扳机上。一声枪响,钟伟没有倒下,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中的枪脱手而出,一路翻滚的落入长江。
克劳斯丢掉手中的勃朗宁袖珍手枪,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他疯了一般撞开人群,高大的身躯,向挟持着候七的智信和尚撞了过去,在大家的惊呼声中,三个人一起从悬崖上跌落下去。
钟伟死里逃生,他距离悬崖边最近,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前去,却不防脚下有一根棕黑色的布带,绷得紧紧的,犹如一道绊马索,把毫无防备的钟伟绊了个跟头。他有功夫在身,摔的倒也不怎么狼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俯身向悬崖下面看去。
克劳斯是德国特战教官,最擅长的就是营救人质,深入敌后获取情报,在大家都被智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