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贾有才就进宫了,杨子令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早就来,亲自替孤把衣服穿好后将贾有容叫了过来,贾有容还打趣了一句:“这次看来挺克制啊。”
杨子令才不理她,吩咐潮哥儿将行李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对她道:“官家近来身子总是乏力,你一路同行要留心。”
潮哥儿当着贾有容的面从不敢多话,答应着就去查看行李了。
贾有才等得不耐烦:“有什么好查看的,少了什么叫下头人再去添置就是了。”
杨子令同贾有容异口同声喝了他一句:“知道什么,嗦!”
很快孤就看见潮哥儿又往行李中塞了一个小口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其实是知道这几个月孤的葵水来得都不太准时,在担心路上来了,行李中带着总是更万无一失。
难怪这次杨子令让潮哥儿随侍,连贾有容都没反对。
孤笑眯眯地看着孤的贾妃:“皇长子那边时常传出偶感风寒的消息,太医去瞧了却总道没事,这次孤出宫怕是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娘娘您瞧这事儿要怎么处置?”
平日里同她这样开玩笑惯了,说起正事儿都不经意带出来,贾有容对这样的沟通方式显然十分受用,当即笑着答道:“官家既出了宫,皇后娘娘身子又一直不见好,皇长子那边自然是臣妾上心看着了,官家放心,宫里有臣妾呢。”
“有你这句话孤就放心了。”孤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她,“皇后一直身子不好,病中还不忘来请旨去探望林大人,孤担心她身子吃不消没准过。这次孤出宫,若是她不顾自己身子执意要出宫……”
“臣妾就请出官家的玉佩,请娘娘在宫中好好调理着,凡事等官家回来再定。”
贾有容如今还学会抢答了,说完歪着头朝孤抛了个媚眼,看得贾有才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再不出发天黑了!”
孤大笑起来,这才下令出发。
为了避开贾叙之和国舅,不想他们率百官来相送,孤刻意提前从侧门出发,上马车时就只有贾有容站在风中送行。
潮哥儿搀着孤上了马车之后,孤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贾有容穿得十分单薄地立在风中,还入戏很深地眼中蓄起了晶莹的泪,乍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啊……
若不是孤平日里被她管得太狠,见到这情形一定会被感动的。
贾有才同杨子令骑马,孤同潮哥儿坐马车,后头浩浩荡荡跟着一大批在最后关头被贾有容强行追加的侍卫,而且还不准孤微服私访,非得摆明车马,说是官家亲自前去狩猎。
孤真是:“……”
杨子令却意外地赞同她的做法:“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实孤也明白他们的意思,若是孤微服私访,即便出了什么事也好推脱,像现在这样,若还有人敢来行刺,抓住了可是掉脑袋、满门抄斩的大罪,动手前总会更忌惮些。
潮哥儿特别夸张地在马车里还备了个小炉子,一路上温着一些汤汤水水的,隔段时间就给孤灌上一口两口的,孤坐在马车里感觉比他们在外头骑马还累,前两日都是走到快天黑了才找地方歇下,可等快到秋山围场这日,才刚过了未时车队就停下来,孤让潮哥儿下去看了看,她很快就回来告诉孤:“公子发现瞿大哥一直跟着咱们。”
孤:“……”
潮哥儿继续道:“瞿大哥说,这沿路过来,发现许多人在吃叫花鸡。”
“什么是叫花鸡?”孤糊涂了,“鸡也有做叫花子的吗?”
“官家您真是喜欢说笑,”潮哥儿顿了顿,发现孤是真的很疑惑,才严肃起来解释道,“这叫花鸡呀,原是那些叫花子偷了鸡之后,将鸡给杀了,然后去掉内脏,带毛涂上些黄泥、柴草,把涂好的鸡置火中煨烤,等外头的黄泥烤干了,鸡也熟了,再把泥壳给剥了,鸡毛也就随着泥壳一起脱了,这么吃起来方便。”
孤于是更好奇了:“那碰见一个叫花子偷鸡吃也就罢了,怎么还发现许多人在吃叫花鸡呢?这话怎么说?”
“公子正问呢。”潮哥儿取来披风给孤系上,“前头就是秋山围场了,官家这就去打猎吗?”
“不急。”
孤掀开车帘下去,瞿让已经蒙着面站在下头,见孤出了车门就伸手过来扶着孤下来。孤见到他第一句话问的是:“怎么回事?是此地民风好吃叫花鸡,还是出什么事了?”
“还没有眉目,”杨子令也缓步走过来,“不过此事也不复杂,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孤这才想起来问瞿让:“你怎么出来了?”
瞿让看着孤没说话。
杨子令来打岔:“他留在宫中也诸多不便,官家都已经昭告天下出宫围猎了,若是被人看见了更麻烦。”
瞿让侧着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还点了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起来?孤也跟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一同去狩猎罢。你自己凭本事去给……给皇长子打点儿什么带回去。”
贾有才很烦躁:“你们还要磨叽多久?眼瞅着就到了,是不是大老爷们儿了?能不能痛快点儿?”
这次不等孤和杨子令动手,瞿让直接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到了地上,贾有才爬起来捂着屁股:“你、你们欺负我!我要回宫告诉我妹!”
孤翻了个白眼。
再往里走就是秋山围场了,马车不方便进,孤生到现在也没什么一个人骑马的经验,真正上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