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这才知道,原来杨子令现在这杨府,还是托了贾叙之帮忙,才置办下来的宅子,怪道他当初即便一直推辞着不肯娶贾有容,却还是同贾叙之有来往。
潮哥儿的爹娘原先就是杨府里的奴才,杨府当年被满门抄斩,潮哥儿是和杨子令一起被秘密送走的,这些年杨子令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她出面去办的,年幼时他们主扑俩吃的苦可不比真正的叫花子少。
孤听完一时有些怔忡。杨子令当然明白,当年他杨氏满门被冠以通敌之罪,原本是应该被秘密送走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最后竟真的满门抄斩了,幸亏杨子令因为年纪小,又被委以重任,杨公提前将事情交代好,将他送走,否则他都可能已经不在了。
可无论如何,孤都不曾想象过,他的幼时会如此艰辛。
“不过公子如今真是苦尽甘来了,”潮哥儿说完又笑了起来,“公子若是早知道会和官家有这一日,让他先吃再多苦,他都乐意。”
孤被她逗乐了,就在我们俩傻笑的时候,杨子令在门外轻咳了一声:“能进来吗?”
潮哥儿起身去开门,还笑话他们公子道:“正同官家说起公子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门半开着,杨子令还没动,他身后的贾有才倒是越过他一把将门完全推开,嘴里啃着根黄瓜,口齿不清又很欠揍地问:“谁是曹操?他来干什么?”
潮哥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贾有才还有脸凑过去问:“笑什么?看见我这么高兴啊?”
结果被一巴掌拍开,他还很浮夸地用慢动作躺倒在地上,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杨子令抬脚迈过他的身子走到孤的床边来,伸手过来用手背碰了碰孤的脸颊:“怎么样,还困吗?”
孤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幸福又满足地蹭了蹭,一个“嗯”字辗转出三个调来,余光中贾有才抖了抖。但孤才不管呢,继续在杨子令手背上蹭啊蹭的,他也就由着孤这样蹭。
潮哥儿掩嘴笑道:“公子来前还特意用暖炉暖过手啦?”
贾有才又凑过来,奇道:“你又没瞧见,怎么知道的?”
潮哥儿白他一眼:“都跟你似的,得亲眼见着了才知道啊?”
“说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贾有才又狗皮膏药似的贴过去,“也教我学乖点儿。”
“这还用想?”潮哥儿双手叉腰教训他,“明知道是从外头来的,官家又一直睡着,若是冰冷的手,公子怎会去接触官家?就算真的就这样去了,官家还不被冻着啊?能再蹭蹭?”
贾有才一反常态地没跳脚,也没同她吵架,居然只是傻笑着点头,还称赞道:“到底是潮哥儿,就是聪明!”
孤:“……杨子令他刚才出门不会被驴踢了脑袋吧?”
杨子令没理会孤的问题,手往孤的脖子里滑,这屋子里还有贾有才在呢,孤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往下滑,同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