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黄凯琪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就有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彘在眼前晃荡,模样凄惨,不忍直视,窗外的风声更像是女鬼在呜咽呻^吟,搅得她哆哆嗦嗦汗毛耸立。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崇尚科学,摒弃迷信,但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谁也说不准。
蒙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内心的恐惧才略有缓和,过了不久,又有一股闷热感袭来,心烦意乱,早把王东生骂了个底朝天,到了鸡鸣破晓,她还没睡着,顶着国宝眼梳妆打扮,王东生正好锻炼归来,流了一身汗,要去洗澡,两人碰了头。
黄凯琪二话不说缠着他扭打,王东生浑身湿透,才不怕她,两人你来我往,嬉闹一阵,老王从后面抱住小花旦,把她扔到沙发上,身子压上去,两人脸贴的很近,呼吸着同一口空气:“一大清早地发什么癫?忘记吃药了,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
“都怪你。昨晚讲什么不好,偏讲鬼故事,害得我一晚没睡,困死了,想睡又睡不着,你要有种的,就来呀,谁怕谁?”黄凯琪性子拗,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讲的可不是鬼故事,哪只耳朵听到我说鬼了?你想我上你?想得美。”说实话,小花旦胸脯鼓胀饱满,摁上去软绵绵的,很有弹性,王东生谨记教师守则,不会逾礼和学生随便乱搞,正想起身,陈韵端着牙刷水杯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两人一上一下倒在沙发上,立即扭过脸去,说了句不要脸,转身进了厕所洗漱。
王东生偷摸了她一把,站起来警告黄凯琪:“别再犯贱了啊!不然就下场不是这么简单的了。”走进卫生间对正在刷牙的陈韵说:“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误会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个人判定他好坏不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而是用心去感受,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陈韵含着泡沫回答:“跟我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欧巴桑,不会到处乱说的。”
“……”王东生不知道她有没有往心里去,说了句随你,下楼去另一间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把衣服一装,上楼拿给黄凯琪:“你不是说你会洗衣做饭嘛,得,先把衣服洗了,合格了,你今天就搬进来住,不合格,你自己也没脸来住,是不是?”
黄凯琪愣住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想不到真有男人腆着脸要她洗衣服,当初只是说说而已,那么当真干嘛?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行也得行了,否则王东生指不定让她滚蛋:“我洗,这就去洗。”她端着脸盆一步三回头,假装体力不支,跌跌撞撞,王东生奴眼一瞪她,她就垂头丧气地进了厕所。
王东生买了三份早餐回来,陈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她那副架势,又不打算去上学,想想也是,她是离家出走,本意就是不想家人找到她,王东生觉得这样不好,让父母牵肠挂肚,是大大的不孝。
坐在侧边沙发上跟她讲道理:“陈韵同学。虽然我不是你的导师,但我也有必要提醒一句,百善孝为先呐,古有埋儿奉母,卖身葬父,孝感动天,涌泉跃鲤,你为什么不能学学古人,陪在父母身边,尽尽孝道?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吧?”
陈韵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劝她回家罢了,有一种人明明不懂你不了解你,对整件事没有经过任何调查,偏偏装成一副正气凛然,站在道德的位置上对你进行说教讨伐,这种人很恶心,很讨厌,她觉得王东生就属于这类人:“埋儿奉母?你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虎毒不食子,郭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杀,他有什么资格尽孝?一个男人连给父亲送葬的费用都出不起,他活着还有什么用?瞽叟是舜的父亲,你有没有想过瞽叟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一个人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要我说,虞舜就是一个白痴,你们所有人都是白痴,混蛋,傻b!”
说到后面,沉鱼落雁的火气上来了,指着王东生的鼻子骂,骂完一摔遥控器,回房间闭门不出,小花旦从厕所探出头来,问发生什么事了,王东生郁闷至极,无端惹了一顿骂,真是傻b,回头看向黄凯琪,她的鼻尖有一簇泡沫,脸上溅了不少的水珠,头发也弄湿了,不知道她在里面干嘛。
王东生回了句没什么?自顾自地吃早餐,突然嘭的响声,像是水桶被打翻了,扭头一看,真是水桶被打翻了,井水连着泡沫从厕所一直蔓延到客厅,还有不断廓张的趋势。
老王惊觉而起,赶紧抄家伙救水,拖把、抹布、撮斗、扫帚,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忙活好一阵,才把水渍清理干净,只是地板表面有层洗涤剂,踩上去会打滑,黄凯琪一如做错的小孩子等着家长骂,王东生提起立白洗衣粉,满满一袋就剩一半了,这妞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看桶里泡泡太少了,就多加了点洗衣粉,我知道那样太浪费,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黄凯琪使出大招,装疯卖傻扮可爱,泪流满面博同情,一记绝杀,见血封喉。
饶是老王铁石心肠,也难以抵挡春风化雨的袭击,不,是狂风暴雨,王东生一时心软,原谅了她,小花旦顿时笑逐颜开,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哈哈。”看她发自肺腑地笑,笑得真真切切,王东生感叹,这世间的真诚太少了,更多的是虚伪。
到了办公室,听到很多教师在谈昨晚华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