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个月中,迟安就像一个前辈似的,一步一步的指导着卫衡,让他每一次战后都能变得更加的成熟。
在卫衡的心里,迟安早就如同他的长辈似的。
眼下听到长辈的夸赞,他身上的锋利之感顿时褪去,恍惚之间又变回了当初青涩的模样,腼腆而又充满了生机。
“多亏了迟将军的教导,否则我又哪能轻易击退他们。”
这些蛮夷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似的,经过第一次全军覆没的教训之后,他们便学乖了,在察觉情况不对时便立即撤人离开。
如此一来,倒像是滑手的泥鳅一般,让人抓不住也追不上。
见眼前的少年眉宇之间露出一点懊恼之色,迟安倒是畅快的笑出声来:“卫将军不必如此苦恼,殿下也并不是想让你将上门挑衅的蛮夷之人杀绝,做到眼下的程度就已很好了。”
“迟将军,”
卫衡犹豫半响,还是将心底的忧虑说了出来:“我觉得,在这座城里耽搁的时间越长,情况就会对咱们越不利,要是蛮夷各族的戎兵拧紧成为一股绳,非要铲除咱们这眼中钉肉中刺,就城中的两万人,怎么也抵挡不住。”
一万五千余燕军,五千晋军。
拢共两万余人。
才两个月的时间就损失了五千人,要是继续打下去,等到蛮夷人反应过来,伤亡人数更是会上涨的厉害。
此话一出,迟安倒是乐呵呵的:“卫将军放心,只怕太子殿下早就料想到这些了,她一定会有第二手准备的。”
小将军手中还提着染血的大刀,眼神中却是灼灼的火光:“什么准备?”
“太子殿下的打算,我一个小将军又怎么能知晓?”
迟安拍了拍卫衡的肩膀:“卫将军若实在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一定会如实告知的。”
说到这里,迟安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在情况允许下,卫将军还是干干净净的去见太子殿下为好,免得冒犯了。”
卫衡:“……”
都已经上了战场,竟还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不过……行吧。
虽然他很唾弃这种矫情。
但谁让矫情的人有矫情的资格?
整理一番后,卫衡来到城主府中,见到了正在逗鸟的戚长容。
两个月以来,他虽觉得每日都异常的疲惫,可这位殿下当真是无所事事悠闲至极,被困在这座小城里整整两个月,也没见她露出半点不耐烦的姿态。
仅凭着这股耐性,卫衡都不由得对其更加的敬畏。
寻常人哪能耐得住野性,整整两个月不出门?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戚长容停下投喂鸟儿,回身瞧了瞧这个不速之客。
见状,卫衡立即躬身行礼,语气中带了几分局促:“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戚长容落坐,静静的瞧着他:“卫小将军怎么来了?”
在眼前人透彻的打量下,卫衡只觉得所有的小心思都无处遁形,咬了咬牙直问道:“我此来是想问问太子殿下,接下来咱们要一直死守在这座荒城中吗?”
只要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许多。
立时,卫衡一股脑将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眼神从忧虑到忧心忡忡,最后再沉沉地叹了口气,仿佛天都要塌了。
听完以后,戚长容笑的不能自已:“是谁告诉卫小将军,最后整个草原都会针对这座荒城?”
“这还用谁告诉吗?”
见眼前人在笑,依旧不把他的忧虑当回事,卫衡的语气便急躁了起来,恨不得抓耳挠腮:“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整个草原针对荒城是早晚的事,要是届时再做打算,只怕就迟了。”
“卫小将军稍安勿躁。”
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戚长容以眼神先行安抚,而后再道:“从入草原到现在已有两月,卫小将军为何不问问孤另外三万人到何处去了?”
闻言,卫衡焦急之意暂时停歇,忍不住随着她的话问:“长容太子殿下将那三万人派到哪里去了?”
“在草原的另一边。”
戚长容轻声道:“草原的另一边,也有一个类似荒城的存在,他们做着跟卫小将军一样的事,就算最后会引起整个草原的敌对,咱们这座城,也只能引来半个草原的侵袭。”
卫衡愣了:“太子殿下为何要多此一举?”
将所有的人聚在一起,不是更加的安全吗?
五万的兵力,足够让戚长容在草原的任何一个部族横行霸道了。
“多此一举?难不成卫小将军以为孤此举是毫无意义的?”戚长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卫衡立时低了头,羞愧的道:“卫衡实在看不清太子殿下的打算,还请殿下直言告知。”
戚长容缓缓而道:“若五万人囤积在同一个城池,一旦蛮夷人察觉不对,或有被威胁的感觉,他们便会立即行动。
可若有两处不知深浅的势力与草原各部族相互掣肘,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毕竟,除了肉眼可见的外敌以外,还有众多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蛮夷人也会担心,在他们全力与外敌作战时,老窝会不会被人掀的天翻地覆。”
卫衡还是不太明白:“若是如此,他们大可在暗中商议好,同时围攻两座城,这样一来,便不会再有所忧虑。”
“围攻两座城,一两个部族必定做不到,若想要将两座城一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