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说到这儿,戚长容忽而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已有几百人分别潜入各族之中兴风作浪煽风点火,他们岂还有联手的机会?”
“……”
卫衡明白了。
卫衡懂了。
这哪里是两方掣肘,分别是三方掣肘!
有那些潜入各部族的燕人在其中闹事挑拨,草原各部族想要联手可谓是难上加难。
见卫衡似有所悟,戚长容继续道:“是以,留守荒城虽会有危机,但荒城处境并不被动,卫小将军听懂了吗?”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长刃。
刃口锋利圆滑。
凭借她的能力,只要运用的好,这把长刃就会成为她的大杀器,并无数人闻风丧胆不敢靠近。
那些燕人,就是杀器中的一环。
然而,卫衡依旧忍不住道:“虽有内应在其中挑拨离间,可太子殿下应当清楚,并不是所有蛮夷之人都愚蠢的不可救药,或早或晚,他们都会察觉部族间的不对。”
“确实如此。”戚长容赞同他的说法,话音一转却是道:“是以,孤一定要让他们在清醒之前,便斗的元气大伤。”
如此一来,她的胜算才会更多。
……
晋国,皇宫。
距离戚长容离开上京,已有整整两月。
御书房中,晋安皇紧皱着眉头批改奏折,两鬓间似乎又多了几缕白发。
元夷奉上一杯热茶,下意识看了一眼书案上一直没有打开的书信,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就不担心太子?”
信是一个时辰前送来的。
一个时辰后,还是未曾开启。
闻言,晋安皇放下狼毫笔,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她既有心思写信,想必就不会出大问题。”
“话虽如此,可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向陛下您报平安,减少陛下的忧心啊,要不还是拆开瞧瞧吧?”
“她若真怕朕忧心,也便不会如此大胆了,你说说,她竟敢带着两位老将一万晋军入草原,不是翅膀硬了还能是什么?”
说是这样说,可在元夷递了台阶让他下的情况下,晋安皇还是拿起了信封拆开瞧。
信中的回禀很是简洁,可看着看着,晋安皇神态中还是多了几分轻松之意。
最终,晋安皇缓缓而道:“到底没堕我大晋皇室的威名。”
见他如此,元夷便知晓太子如今至少是安全的,不由得轻轻的松了口气。
而后,晋安皇提笔。
见状,元夷连忙抽出一张干净的信纸,铺在书桌上。
晋安皇一边写一边吩咐道:“草原上各种物资匮乏,眼瞧着太子这个冬天是回不来了,待会儿你去太医院看看,有什么养身常用的药材都备着些,与这封信一起,命人送去。”
此话一出,元夷差点笑开了花。
这陛下看着虽冷酷了些,可对于太子殿下,还是存有几分慈父之心的。
元夷的动作很快。
几个时辰后,他已装好了几大车的物资,其中包括一车的药材,派了得力的将士运送往草原。
十月。
戚长容先是收到了一封来自君琛,让她‘稍安勿躁’不可妄动的告诫之信,而后又收到了几车的物资。
半响,望着眼前从上京而来的熟人,戚长容忽而笑道:“你此来,一路上可有遇见危险?”
“不曾。”礼部尚书王哲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臣与随行诸人扮做商队出行,虽遇上了几次蛮夷人的盘查,却到底没有暴露身份。”
戚长容挑了挑眉:“哦?”
听罢,王哲彦斟酌着道:“区区不才,稍稍会几句蛮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