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的门被两道纸封交叉封住。肖紫衣轻轻将纸封一边揭开,然后推门闪身进入,如同一只狸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浴房之中,除了两只木墩外,只有挂在房梁上的四只宫灯,不过,现在宫灯是熄灭的。这里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了。
肖紫衣反手将门关好,轻轻来到轩窗边,正入眼涟的便是池塘中央的假山。外边一片安静,远处的小径时时有几盏灯光闪过,那是巡夜的家丁护院。
肖紫衣左手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一物,是一颗明珠,看品相不是凡物,当年,为圣上找回九龙杯,龙颜大悦,赐下此物,当然别人无从知晓。借着珠光的照耀,肖紫衣掣出腰间的铁尺,蹲下身,轻轻的敲起地面的青石砖来….
整个地面敲击了一遍,没有发现中空暗道之类,肖紫衣有些疑惑,正准备再仔细一些,突听池塘边有人大叫:“什么人,站住….有贼人,快来人呐…”接着便有警锣敲响。
肖紫衣一个箭步来到轩窗前,远远的看到一条黑影,在假山凉亭上一闪而逝,饶是肖紫衣眼疾,也没看着对方身形,只能依稀辨出人影。
肖紫衣稍一迟疑,闪身出了浴房,展开轻身功夫,沿池塘小径追了过去。
竹林边已有五六名家丁,几盏风灯一齐照向塘内假山,却因为距离太远,照不真切。丁福带了两个护院也跑了过来,问道:“什么事?为何敲响警锣?”
一名黑衣家丁急道:“丁管家,小的看到假山上有人,这才叫人来。”丁福一把抓过一只风灯,尽力向池塘中照去,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又出了什么事?”随着一声喝问,丁开山穿着贴身素衣大步赶了来。
“回老爷,下人看到假山上有人,但现在看不真切。”
“什么?那还等什么,快过去人看看呀。”丁开山这几日不得消停,脾气也不太好了。
“我也一起上去看看。”
见是肖捕头,丁开山心情才平,沉声道:“肖捕头小心。”
仅有的两只小船上共乘了六个人,一起到了假山边。假山不太大,方圆不过十丈,高不过两三丈而矣,虽有个凉亭,只不过是给荷塘增加点风景罢了。
借着风灯的光线,整个假山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人影。
肖紫衣纵身进入凉亭,家丁则顺螺旋小径跑上凉亭,众人四处察看,不但没有什么人影,连棵草木也是皆无。
众人来回察看了一阵,便叫上肖紫衣,乘船回到竹林边。
丁开山早就等不及,大声叫道:“可有什么发现?”
众家丁一口回应,说没有。
丁开山象是不太相信,转头看向肖紫衣,见肖紫衣也点了点头,才将信将疑的道:“你们这些奴才,以后看清楚了再嚷,惊吓了肖捕头,你们担当不起。”
众人哈腰道:“老爷教训的是,小的们恐是一时眼花,惊扰了肖捕头和老爷,还请不要怪罪。”
丁开山又喝叱了几句,才转脸请肖紫衣回房休息。肖紫衣心中明白,家丁并未眼花,因为确实有人上了假山,但为何转眼不见,却是奇怪,定要好好看看。
九月初四。
肖紫衣刚吃过早饭,杨轩和邢普便到了。
互相见过礼后,杨轩自然要寒暄一下,昨晚休息的可好?习惯不习惯等。
肖紫衣直截了当的将昨晚假山一事告诉了杨轩,杨大人很是吃惊,说这丁府不知作了什么孽,接连三天不得安宁。说归说,事情总要办的,命邢普带着手上登上假山再次细察。
邢普出去后,丁开山来了,见到杨轩自然先见礼。
杨轩道:“听说昨夜又有贼人偷入丁府,可有此事?”
丁开山道:“让杨大
人担心了,昨夜不过是几个家丁眼花,并没见到什么贼人,当时肖捕头也在场。”
杨轩道:“我已让邢捕头上假山察看了,现在丁府是多事之秋,小心为上。”
丁开山回道:“让大人费心。”
肖紫衣问道:“丁员外前几日象是很忙,不知再忙些什么?”
“呃,我与江南来的一位朋友合伙捣了一些药材,前几日货到了,我们生意上有些分歧,虽说我家业不小,但人口也众多,正好闲来无事,和朋友学学生意,只途个乐和。”
“昨天下午也是去谈生意吗?”
“呃,这个,也是,家中出事,所以再无心思,但朋友之事不可半途而废,只得勉力维持一下。”
“我想在这府中各处看看,不知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只要肖捕头需要,我亲自相陪。”
“那倒不必,我自己随处转转就可,只是不知府上有什么禁忌没有?”
“呃,禁忌倒没有,只是,后院有女眷闺房,肖捕头要去需提前给二娘打个招呼,以免….啊…”
“那就有劳丁员外安排一下,本捕头也好行事。”
“好,好,这样,我让丁福随从捕头,有什么需要,可吩咐他去办,可好?”
“有劳。丁员外今天还要外出吗?”
“是有一些事情,今天我那朋友要回江南,我要去送别,毕竟是生意人,总得交待清楚。”
“好吧,丁员外自行去吧。杨大人要不要随我一同去转转?”
“免了,本衙中杂事繁多,我还是回衙吧,破案是捕头的事,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让邢普陪你就行,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发现可叫人通知我,我再来不迟。”
“也好,那我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