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军何在?”苏哈托知道仅凭手下的这几十号衙役根本控制不住这些暴民,干脆直接出动府卫军,有不服者,就以武力镇压。
郑济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千余名府卫军齐出动,将知府衙门围了个严严实实。
张翠山对此似是早有所知,朝段默递了个眼se,后者会意,也不知摁动了轮椅的哪个机关,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竟是朝半空中射出一支箭,箭势到了尽头化为一道炫目的烟花,盘绕在空中久久不散。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紧凑的脚步声,但见人头攒动,也不知有多少整装待发的镖师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府衙聚拢。
与府卫军着装不齐、口令不一、懒懒散散不同,这些镖师个个杀气腾腾,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苏知府,放人!”为首的崔同一声猛喝,两千多名镖师紧跟着齐声喊道。
苏哈托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吓尿了。但见这些镖师穿着商会统一的制服,佩带的亦是一色的钢刀,个个精神抖擞,这帮人视张翠山为衣食父母,是真敢跟官兵动刀子的主儿。
于是一道有趣的画面在知府衙门门口出现了,千余府卫军将老百姓和府衙包围,而数千名镖师在外面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府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济南府四大镖局的镖师几乎一个不落,这些镖师长年走镖,颇有武力,与病恹恹的府卫军相比强了太多,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刃,那股肃杀之气当即震慑住了这帮爪牙。
所谓文事必有武备,敢战方能言和。张翠山之所以敢跟苏哈托硬磕,是因为有镖局和商会的支持,这股势力虽然还不算大,但绝不比府卫军差了。
老百姓亦是无视府卫军的阻拦,三三两两地朝张翠山汇拢,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府卫军在郑济的指使之下竖起一道道盾牌,阻住众人前进的脚步。
“府卫军千余精锐在此,谁敢轻举妄动?”郑济身为苏哈托的铁杆,关键时刻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出来打气。
“二狗子,用你手里的矛往大爷的胸口刺,你们受命于上官,大爷不怪你!”混乱的人群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对着一个熟识的府卫军士兵喊着。
“三娃,你们是百姓的军队,府卫军的职责就是保境卫民,而不是高举砍刀朝手无寸铁的同胞下手!”崔连植也加入了说服的队伍。
“孩子们,拿出你们的正义和勇气,你们来自农民,不应为贪官为虎作怅! 我们看不起一个为了饭碗而泯灭良心的人!”老学究也开始煽动士兵。
府卫军多是本地人,不愿意动手伤人,只以盾牌相阻,一些镖师也加入了“暴乱”的行列,这些镖师常年习武,本力较之常人远远为大,齐声发力之下,将府卫军推了个人仰马翻,防线随即被打散。
先不提外围有两千多镖师虎视眈眈,单是示威的百姓就远远超过了府卫军,达到了数万人之多。
而且,府卫军的士兵无心对峙。要知道眼前都是本地的父老乡亲,士兵们哪里下得去手,自然阻止不了大家。
镖师们的勇武和府卫军的不作为令苏哈托感到惊悚,他心知这些府卫军纵是有心相抗也未必是镖师们的对手,心下暗骂府卫军统领郑通拿了银子不办事,真是枉为军人。
“府卫军将士听令,不必理会这些刁民,速速将人犯斩首示众!”苏哈托是真急了,扯着公鸭嗓子大喊。
然而,可惜的是苏大人一声令下,府卫军中人却是少有人动。
这些府卫军大多是本地人,他们的家人多多少少受过张翠山的恩惠,迟迟不肯动手,虽有副统领郑济不停催促,却也没几个人甘愿为虎作怅。
“你们,你们这是造反?”身为一府军、政的最高长官,军不听管也就罢了,毕竟郑通浸yin官场几十年,上头也有人罩着,可管辖下的民众反而抄起刀子来反抗他的统治,苏哈托气急败坏。
“大元律只不过是苏知府你一厢情愿,并非万民心中公平、正义,是你们这些贪官强加给百姓的枷锁,所以这次行动造反还谈不上,顶多就算一场民主运动吧~”人犯张翠山笑呵呵地给此次行动下了一个定义。
“苏大人莫惊慌,这帮暴民闹事也只是为了张翠山,待小弟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主事者一死,看他们还能怎地?” 郑济低声示意苏哈托,带着几个心腹朝张翠山而去。
还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仗义!苏哈托感激莫名:“有道理,那就有劳贤弟出手,记住一定要快,别让这帮暴民反应过来!”
程峰在不远处拉着苏小姐的手远远观望,他虽然有心从府卫军手中救出张翠山,可是顾及爱人的颜面,不便亲自出手,朝着二弟递了一个眼se,唐文超悄然潜了过去。
郑济推开众人,一掌朝张翠山劈了过去,后者仿佛没有任何戒备,依然面带微笑,看着前方。
哪知斜刺里一只手伸了过来,硬生生地将郑济给拉了回去,来者身材不高,眼睛狭长,头上还蒙了一块白布,活脱脱就是一个庄稼汉。
此人分明不是商会的人,郑济心下一惊,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高手?
“来者何人?”郑济定睛一看,来人不是程峰,心下大安。
脑补着用出最强的功夫迅速将来人击杀当场力挽狂澜,压下此人就意味着苏大人的胜利,郑济决定刀掌齐出一举毙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