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蔡远良给了宁灏堃一个电话,他问了地址,之后就径直到了陆宥珩家。开门的时候宁灏堃还有点懵,毕竟要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那人也不会挑着来这里了。
“蔡叔,你随便坐吧,家里这几天也没收拾,看着有点乱。”
蔡远良朝四周看了眼,在沙发上坐下后才端起了那人倒过来的绿茶。
“恩宥不在家?”
“他在学校,他改成寄宿了。”
“寄宿?”
“是啊,”宁灏堃有些尴尬道:“那孩子,他说想冷静冷静,我也觉得换个环境可能对他更好吧。”
连程恩宥也不在了,那这个家里就没了什么烟火味,看什么都是冷冰冰的,一时让蔡远良很是不习惯。
“你现在住在这里?就你一个人?”
“是啊,再过段时间等收拾好这里的东西后我也要搬走了,毕竟,我本来就不是这家里的主人。”
蔡远良喝了口茶,看神情,也很是凝重。
“蔡叔,是不是那件事有消息了?”
“对。”
宁灏堃战战兢兢的坐到了他身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在第五医院知道了他的消息。”
“第五医院?”
在轻靖的人都知道,那是市里唯一一家主攻精神科的医院。
“陆宥珩,他的确是有抑郁症,而且从病例来看,他五年前就开始去那边就诊了。”
五年前,那正是陆宥珩双腿受伤的时候。
“我托人去问过了他的主治医师,那人说,陆宥珩去医院的时候也不固定,但一个月最少会去上两次,每次去了会接受一些物理治疗还有放松训练。你之前找到的药,就是第五医院开给他的,从他的病例来看,医生所开的剂量都在合理范围。不过陆宥珩到底是怎么吃的,又有没有按照医生说的去做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竟然是真的,而且已经五年了,五年……
“他的病情比较严重,不过陆宥珩是个心志坚毅又倔强要强的人,表面上他强装着,一般没有这方面医学知识的人,或许是难发现,不只是你,连我也一样。”
“蔡叔,那你说的比较严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抑郁症的患者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心境长期低落、思维迟缓、意志力减退、认知功能受损还有睡眠障碍、食欲减退、体重下降还有身体任何部位的不明疼痛。这些状况都是因人而异,有些人全都会出现,但有些人的表现就只有里面几中。”
心境的长期低落、睡眠障碍、食欲减退、体重下降……
自己还真是迟缓,他简直就是愚蠢!他跟那人相处了这么久,他甚至是长时间的跟陆宥珩共处一室,这些症状那人明明都有啊,但自己竟然没有在意,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往抑郁症那方面去想。
“还有最普遍的一点,大部分的抑郁症患者,都会出现自杀倾向。”
“自杀倾向?”
“对,”蔡远良喝了口茶,他缓了一缓后才说:“他之前受伤刚做完手术的那会,回家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再次被送来了医院,我知道是挂的急症科,我也知道他伤在哪里。”
是啊,那次,他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疏忽,那人竟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用美工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腕,他是看准了动脉位置都下手的,要是再晚上十分钟他可就真的没命了。那时候,陆宥珩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可宁灏堃只觉得他是一时想不开,他觉得以陆宥珩那么坚强的人,应该会让一切都好起来的。之后就只有那人跟恩宥在一起,恩宥那个孩子,说什么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直到这时,宁灏堃才明白了这几年陆宥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那时候没出现那件事,他腿上的伤也不至于恶化得那么快,当时他停止了复健,也就是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还有,另外一瓶我也问过了,给他开的是镇定剂,本来是为了帮助他的失眠,但看起来陆宥珩并没有按医生嘱咐的使用。那瓶子已经空了,如果一定要估算的话,他使用的速度是合理的近十倍。”
对啊,这些日子他们都在找程恩宥,大家的关注点全部放在了程恩宥身上,就算自己知道那人每晚都睡不着,但他还是选择了彻夜出去找人。
“所以,也就解释了车祸。”
“车祸?”宁灏堃抬起头来,他眼神有些发直的问道:“这跟车祸有什么关系?”
“听说肇事者虽然自首了,但他一直咬定陆宥珩是自杀,那里不是斑马线,而中间也有护栏,以陆宥珩双腿的状况是根本不可能翻过护栏到马路另一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路?那是一个不该有行人出现的位置,而且还是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
“蔡叔,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说,宥珩他是故意的?这不可能……恩宥人还没找到呢,就算宥珩真有什么自杀倾向也不该是那个时候啊,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不是说陆宥珩就是要自杀,我只是觉得,他当时的行为有些奇怪。”
“奇怪?”
“除开我刚刚说的还有一点,既然他是想要去找程恩宥,那他为什么不跟你们联系?是怕会给你们添麻烦吗?他是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不管怎么想,他要是想出去找人总会让一个熟知的人陪同的。我也跟宥珩接触这几年了,我知道他虽然要强,但实际是一个非常清醒也非常理智的人,他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