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宁灏堃才愧疚道:“宥珩,他在出事前,的确跟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在问我恩宥的消息,我当时根本找不到人,我心里烦得很,所以没说几句,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蔡远良不知道这个细节,这样来看的话,陆宥珩还是做了些许挣扎的。
“如果我好好的跟他说,如果我能耐心的听他讲上几句,是不是这件事就不会出现了?”
“过去的事还是别想了,这些‘如果’是没有意义的,”蔡远良好似安慰的把手搭在了青年肩头,“我想说的只是,宥珩当时的精神状态,应该是不正常的。或许,是服用药物过量。”
“药物过量?”
“对,精神科的药物跟寻常药物的反应也不一样,我也问了我们院里的医师,这几种药一旦过量了,会产生诸如困倦、呕吐、疼痛、抽搐、呼吸困难、四肢麻痹等不良状况,如果剂量达到一定程度,还能出现幻觉或者导致患者的急性休克。作为一个医生,我个人直觉是,那次车祸不是偶然的,而是药物副作用的结果。”
不是偶然的?
“就算没有那件车祸,宥珩他在当晚,也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状况。”
难道这是说,那人总是要死的吗?难道蔡远良的意思就是宥珩怎么也是逃不过那一劫的?
“但现在遗体已经火化了,我说什么也都是猜测,我告诉你这些,其实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一些,我知道,对于宥珩的死,你一直都很自责。但有些事情是很难避开的,我想人存一世,总是得先自己放过自己。”
“自己,放过自己?”
“对啊,灏堃,你还年轻,而且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你对宥珩,已经做得很好了,”老者又拍了拍这人的脊背说:“人有时候就是要往前看的,你可以继续照顾恩宥,你也可以去完成宥珩的心愿,但在这之前,你总要先放下自己的心结。如果你是带着亏欠和补偿去做这一切的话,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都会觉得沉重的。我想这一点,已经在宥珩身上有很好的体现了。”
青年愣了愣,他本想着要说些什么,可张嘴之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且如果想要别人放开的话,首先就得先说服自己。或许哪天你能做到这点了,恩宥也能从学校回来了。”
“蔡叔……”
“好了,我也要走了,下午我还有一个会诊呢,”老者站起身来,顺手理了理衣服,“我说的这些出了这个门我就会忘了,至于你是怎么想的都全凭你自己。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大家都知道的好。”
“您放心吧,您的意思,我明白。”
“好了,你也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宁灏堃正是起身之时又失神的坐回了沙发上。
“蔡叔,”在那人开门之际他突然喊道:“我能看看宥珩的病例吗?”
那人回过头来,又很是为难的看了青年一眼。
“我没什么其他想法,我就是,想搞清楚宥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
“可那是医院的档案,按道理除了直系亲属……”
“我就是宥珩的家人啊,蔡主任,求您了,求求您!”
最终,蔡远良也还是答应了,他这样做是违规的,而且陆宥珩精神科的相关档案也不在明但医院,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于这样一个荒唐的请求,他竟然轻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