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才稍有平静,这老天又开始兴风作浪了,秋末来临的秋雨一场接着一场,下个没玩没了,风吹落了树枝上末枯黄的叶,雨打残了院里头精心栽培的花。
莫承欢瞧着这恼人的秋雨愈发觉着心里都闷得慌,让秋亦臣开了副安神汤药,汤药送到嘴,又心烦意乱的全砸了,闹得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跟着心慌了起来。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那中心六殿传来消息,说那楚洛洛楚随侧,因厚承圣恩,又加晋了一阶,成为楚常宣。
不得不说的是,自从两月前荣贵嫔落水小产之后,皇上便越来越少慕雪殿了,虽说了赏赐不断,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荣贵嫔那梧桐枝算是飞到了尽头,现在皇上对她更多的怕是同情和愧疚,再无之前的宠爱之意。
更令人们觉得惊讶的是,当初因为几个妙人受恩宠而大发雷霆的荣贵嫔这次却安静得出奇,据慕雪殿的小宫娥,小太监们传出消息,荣贵嫔每夜想念死去的孩子,想得日日垂泪。
这一说法传出,大家就都想明白了,圣上为何不再宠爱荣贵嫔,哪个男人也不想天天对着个哭丧着脸女人,起初或许多少还会心疼,久而久之自然就厌烦了。
也从而说明了荣贵嫔为何不吵不闹,一心系在死去的孩子身上,哪还管得了什么狐狸精。
然而荣贵嫔的不理会,正好成就了楚洛洛的荣华之路,怕是等荣贵嫔有朝一日幡然醒悟,这楚洛洛已经站在梧桐枝的高处,任谁都奈何不了她了。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严冬,十二月的寒风冷冽的到在人们面上,风雪吹得睁不开眼。
也不知怎地,一向身体健康的莫承欢受了风寒,一病就是好几天,请来秋亦臣看了好几回不见起色。
风雪第四天,直接发高烧,昏迷不醒,满口胡言乱语,可絮絮叨叨,含含糊糊任谁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凝香见实在是看不下去,冒着被人传谣言的风险去太医属求楼玉宇到齐玉轩。
楼玉宇为莫承欢诊脉以后,把屋子里的人全赶了出去,只留凝香一人在旁边伺候。
过了一下午,莫承欢总算是醒了,可高烧仍未褪去。
“你醒了,”楼玉宇正为莫承欢针灸,见莫承欢睁开眼睛以后,心头一喜,却还不忘提醒道:“别动,最后两针,扎完你就会感觉舒服很好。”
“你怎么在这?”莫承欢未联系过楼玉宇,他怎么能主动过来找她。
“你高烧不退,是凝香去太医属请我过来的,”楼玉宇了解莫承欢的顾虑,他也是经过一番衡量才决定过来的。
莫承欢想了想,似乎楼玉宇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没有什么比奋不顾身更能体现真情,而她和楼玉宇现在所扮演的正是一对陷入苦恋,却彼此深情的恋人。
楼玉宇见莫承欢不语,又追加了几句:“你难道要一直躲着我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宁可自己硬抗着也不愿意见我?”
“在你从我这里获取消息的时候,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莫承欢也故意提高了声量。
楼玉宇默然为莫承欢施完针,装作无颜面对莫承欢的模样背对着莫承欢说道:“你不是伤风,而是中了毒,你好好查查是谁动的手脚吧。”
莫承欢突生一计,话音变得阴阳怪气的对着正要向外走去楼玉宇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薛妙人。”
楼玉宇暗自一乐,表面却假装黑了脸,回头对莫承欢大喊道:“你明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莫承欢一脸悲痛,满心愉悦的反驳了楼玉宇一句:“我怎么能确定,现在的你,还是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你?”
楼玉宇张大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然的转身离去一脸沉重,可实际上心中一惊憋出了内伤,他和莫承欢这场富有默契的戏,不管怎么想都令人觉得乐趣无从。
他们这场戏不仅骗了外人,连伺候在莫承欢身边多年的凝香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和莫承欢的戏,除了薛远山、护国王等寥寥几人以外,鲜少人知道真相,也不能让除此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们需要一个足以迷惑所有对手的骗局。
然而只有连自己人都骗住的谎言,才能骗住像司马家这些精于计算的老狐狸,更何况,莫承欢现在除凝香以外,另外的两个小丫头都还没有办法真正的信赖。
而且她和楼玉宇都已经开始被人们注意到,只是外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以为还有机可乘,才迟迟不对他们下手。
一旦在过早的让他们知道她和楼玉宇是在假扮旧情人,真正关系是同伙,那不仅仅威胁他们自身,还会威胁到整个计划,他们两一定要将这场戏演好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相信,这是薛远山一直让他们贯彻的宗旨。
起初她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还坚决反对,卡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调剂一下,她无聊的生活。
楼玉宇走后,莫承欢仍未敢放松,继续让自己表现得十分难过的样子,凝香看不过眼急上来认错:“我该死,我不该请他过来的!”
“算了,你毕竟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本身欺骗凝香已经让她心里不好受了,她怎么还忍心责备凝香。
“主子,你还是责备我吧!”凝香干脆跪在莫承欢床边,低着头,愧疚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见到这一幕,莫承欢更是羞愧,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