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将军府,桥姝儿回了她和孙策住的飞羽苑休息去了。
桥婉儿和七月两人便朝着林西苑走去了,桥婉儿借口吃的太饱,不便走太快,于是就慢悠悠地走着。
果然,后边周瑜他们的轿子也落了地,九歌扶着醉醺醺的周瑜下了轿后,和桥婉儿她们走在同一条道上。
桥婉儿走得慢,九歌驮着周瑜反而走得快,一下子便走到了她们身旁。
七月问道:“将军怎么喝成这样,你也不拦着?”
“主子要喝,岂是我说拦就能拦着的。”九歌语气极其冷淡,而且,他居然没跟桥婉儿打招呼。
当七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太过分了吧,他今日是吃了火药吗?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七月气愤道。
“好啦,该是他担心自家将军,要赶紧送回去醒酒安置呢。走吧,我们也快些回去,一会儿,吩咐厨房煮些醒酒汤,你给送去。”
“小姐,我不去,要送就让春雨冬雪两人去。”
“行行行,我都命令不动你了是吧。”
“不是……我是不想见到九歌那家伙。”
醒酒汤煮好以后,七月安排冬雪端了送去,冬雪却哭丧着脸回来了。
“怎么回事?”七月问道。
“九歌说,不必了,说他们那已经煮了。其他的,也没再多说。”
折腾了一天,桥婉儿回来倒头便睡下了,七月吩咐冬雪把那醒酒汤端回厨房,不让小姐见着,她得找机会去问问九歌,为何这样做,为何要拒绝小姐的关心。
不,见到先打一顿再说,这个死小子,胆儿肥了还。
七月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听着桥婉儿细微的鼾声,便知道她这会子睡得香甜,自打失忆之后,小姐的睡眠一日比一日好,早上赖床的次数也愈发多了,人都胖了一圈,七月此刻就像一个农夫,看着田里种着的大萝卜,露出莫名的姨母笑。
是时候出去找九歌算账了。
七月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屋子,关了门窗,让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小姐也好多睡一会。
院子里春雨冬雪正在打扫那落下来的秋叶,暗沉的红,干枯的黄,也有些许黯淡了的绿色,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场景,七月心里头却不像往日那般愁了,她甚至还捡了几片叶子,想着小姐应该会喜欢,便收了起来。
七月继续往外走,清风苑的门半掩着。她推门进去,四处张望,九歌最喜欢没事逛园子,兴许逛着逛着就能碰到他。
可七月至撞见了几个也在打扫落叶的小厮,并没见着九歌。
偌大的一个院子,居然连一个丫头都没有,七月心想着,若是小姐真的已经想通了,能嫁给将军,那该是多美满的一件事啊。
转了两圈,没遇到九歌,七月想着还是先回去。
没成想,刚出了门,就迎面撞上九歌那家伙。
七月向他走去,九歌却一脸漠然,似乎没见着七月在这儿,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七月这下是真生气了。
九歌停住脚步,没好气地问:“何事?”
“你这什么态度,我七月是欠了你吗?你为何今日总是给我甩脸子?”
“不居然看都没看七月一眼,又想往前走。
七月气坏了,蹬蹬蹬走到九歌面前,不让他继续前行。
“你今日不说出原因,就别想走了!”七月摊开双臂,拦在九歌面前。
“说也可以,你给我听好了,你今日纵容夫人与那外男私会,我和将军都看见了,更重要的是,你可知道,是谁将此事告诉将军的?”
九歌心想,说就说吧,横竖将军已经烂醉如泥,这事等将军醒了,也是要解决的,还不如先透露出去,打探打探,看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什么?你和将军看见了?你可当真?”七月懵了,心想着这都什么事,怎么偏偏就被将军见着了。
“岂止是将军看见了,还有那程欣兰,就是她跑来告知将军,说夫人与一男子在湖边私会。程欣兰是什么人,那可不是个心善的女人。将军平日里酒量甚好,今日却醉成这样,可想而知,他心里该多难受。”
看着九歌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想搭理到现在忧心忡忡,七月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你告诉将军,今日他们两根本就不是什么私会,我就在那旁边站着呢。虽说那男子的确像是爱慕我家小姐,但我家小姐今天看到他毫无反应,全程都是在淡淡地与他交涉着什么,我敢肯定,小姐并不在乎那位男子。”
七月这话,是真心的。哪有女子见到心爱的男子,还能那般淡定,一番交流后,还一副轻松自在仿佛卸了重担的样子。
凭这一点,凭她七月也是女子,她就能断定桥婉儿和刘全之间,不是九歌和将军想的那样。
“我从未见过将军像今日那般失魂落魄,心里头憋屈又不能言说,七月,既然我与你已经把话说开了,你且回去,将此事告知夫人。我不知将军这几日会不会去夫人那儿质问,我只知道,立冬之前,将军他们又要出征了,这一次,他们要彻底打跑刘勋。想必。你应当懂我的意思。”
九歌将话说完,便径直进了清风苑。
七月站在原地,摸着头寻思九歌的意思。将军要出征了,这一出征,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九歌的意思……莫非他是想说,不管小姐要不要拜堂,在将军出征之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