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放肆了!”燕格喝声虽厉,却是很快的把燕寄瑶抱到了榻上修复断骨。
“难道兄长就希望看到他们在一起!”燕寄瑶猛地抬头,目光如针,淬了毒。
断骨已复,燕格起身,沉默。
“兄长,难道,你不爱她吗?”燕寄瑶面上含的是浓浓的讥讽,带一份苍凉。
一直以来,她都很疑惑,十万年的妖兽身,万兽森林之王,为什么会收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作义妹,百般纵宠。
直到今日,她见了那与她有着四分相似的脸,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真就只是个替代品吗?呵,真够讽刺的。
“瑶儿这样做,兄长你并未全力阻止,难道不是也存了一份心思吗?如我成功,兄长不也是有了机会吗?”
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瞬的复杂,但随即,燕格的表情更沉了些。
“闭嘴!”他斥了一声,转身动作之大,一旁躲着的母狮子都被吓得再缩了缩。
燕寄瑶半撑着身子坐正,无声地一勾唇,脸上的讽意几乎快要漫出来。
“兄长何苦恼怒呢,瑶儿有哪里做的不够尽善尽美,兄长只管指点便是。”
“我叫你闭嘴!”燕格未曾回身,只是那喘息声的促裂,隐约可闻。
燕寄瑶忽的冷笑出声:“兄长,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可怜呢?心中有爱,却连宣之于口都不敢,兄一不二冷血残暴的万兽之王吗?还是说,您在她面前装天真装的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叫你闭嘴!”
这一声喝里怒意几分恼意几分,只看燕格猛然转身,半点不保留的重重一拂衣袖,便知他此刻已是有多暴戾。
秋风扫落叶。
这被扫到墙上又摔回榻角的落叶,自然是燕寄瑶。
一连串的乱咳一下激回了燕格的理智,只是他动了动手指,到底也没动。
燕寄瑶低着头倚着墙,颤抖着指尖抹去了唇角的血迹,软媚的声音仍旧讽刺满满:“兄长息怒,气大伤身。”
燕格一颗爱护之心,方才已然软了下来,只是见燕寄瑶如此不知悔改,胸中那一团乱,便一下又涌了上来。
“来人!”
燕格带上面具后一声喊,原本空荡的楼阁中,也不知是自哪里冒出来两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同时跪在燕格身前:“令主。”
“传我命令。”燕格深吸一口气,语气转了坚决,“副令主知法犯法,鬼市行市其期间擅露真容罔顾法令,着令:杖责一百,饮恨崖面壁三月!鬼市中人务必以此为戒,再有犯者,刑责加倍!”
“是。”
“兄长可是忘了?”燕寄瑶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扫了一眼那两个欲伸手过来的人,悠悠然下榻。
燕格往外的步子一下顿住。
沉默不过刹那,燕格猛然转身,重掌击在自己心口,足以令整个大陆为之疯狂的神兽精血被他毫不心疼的吐在地上。
“你满意了?”燕格唇上的血色褪得迅速。
燕寄瑶仍是那么的宠辱不惊,盈盈俯身:“瑶儿不敢,例令如此。”
满意,怎会不满意。瑶儿能做兄长自己警醒自己的借口,何等荣幸!
燕寄瑶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然又在燕格心中添了一把火,他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转身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燕寄瑶缓缓直身,悠然含笑的缓步往外行,步态轻盈的根本不像是去受罚。
兄长,这一次罚,还不清你对我的好,纵然那是假的。
只不过,足以成为我负气出走的理由了,不是吗?
路过桌边时,燕寄瑶摸过桌上的面具,带上之前,轻抚了抚自己的眉眼。
既然有一张这么相像的脸,可要好好利用的不是吗?
兄长,我可不是你啊,仰望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就可以,轻易地被别人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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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巷道里,大黄漫无目的的晃悠着,莫名觉得气压有些低。
夜聆依显然心情很好,居然有闲情靠听得的信息去一一辨认摊位上的东西。
心情好的人往往更容易关注周围的事物的,尤其,还会关注与她截然相反的心情。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大黄的脸部肌肉早已抽筋抽到做不出任何表情。
“偶遇。”
这开口问得第一句,竟还是那装嫩的老草。很好。
“我原以为这鬼市是你的。”夜聆依拉话题拉的实在生硬,疑惑于怎么又出现了这种需要她来起话头的状况。
凤惜缘左手早已回了夜聆依腰上,右手又绕了她的发丝在转。
“合作。”
这第二句,说得是鬼市。也很好。
夜聆依好歹是察觉了这人的不对劲,,暮离卡到了大黄脖间。
悲催了一晚上的大黄同学无声地咳了一把,默默减了速度。
夜聆依侧过身,面对他:“怎么了?”
凤惜缘轻轻勾唇,颔首:“无事。”
夜聆依的表情有0.01秒的空白,这样都看不出他有事,那涉及到的就不是她的情商问题而是智商问题了。
夜聆依略想了想,偏头,斜眸看他,轻笑:“可是对我那般处置不满了?也对,如斯美人儿,我见犹怜的,何况陛下性情中人。”
且先别管红衣红发红眸霜寒不复情态下的夜聆依这么个**表情**话语是个怎样了不得,夭玥陛下的气息是个怎么一下子的乱法。
因为目下最应关注的,实在是该在:夜聆依,到底是出于怎么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