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步半寸也确实很劳累,他始终坚持由自己掌住舵把,很少让人替他。而且这些天来他还多做了一件事,就是没事老盯住一只罗盘看。这是一只崭新的而款式却很老的罗盘,因为罗盘早就藏在船上的储物箱中一直没用过。
平常时步半寸只需从季节风向、洋流风向和天上日月星相就可以辨别出方向来。可是这趟他却从箱子底下把这罗盘翻出来,而且每天都盯着看,注意着上面的每 一次微小的变化。也不知道这只藏了许多年的罗盘有没有坏,步半寸发现那上面的指针似乎不太准,本来应该始终对着正北的,可这指针却稍稍有些往东偏。
这天,天色又晚了,海平线上的落日血红血红的,余晖洒满海面,把蓝色的海洋变成个血海似的。
鯊口从船舱中钻出来,望着落日,脸上佛陀般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勉强。
步半寸看见他,和平常一样随口问了一句:还那样?
很明显,鯊口知道这话问的是什么:不!今天比前些天更犯糊,一直眯着瞎嘟囔,连饭都两顿没吃了。鯊口的话里不无担心,这种担心是很由衷地。
步半寸叹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望着前面的茫茫海面,继续让船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老叉在一旁忙活着些什么,他只是在鯊口说鲁一弃状况的时候停了下手。这样一条小船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多事情好忙的,无非就是反复在检查那些绳索、捕具什么的。
他忙活的事情有两个人注意到了,步半寸和瞎子。老叉已经从开始每天收拾一遍各种器具到现在每天收拾三遍,而且好像还在做一些小玩意儿。两个人都感到老叉有些紧张,他这是利用这些事情来缓解心里的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