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鸥子的变化也很大,以前他在舱台顶上做了子,总是又说又笑,可自从百变鬼礁那里的一场遭遇之后,开始变得非常沉默,每天就坐在舱台上看着远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火光!已经许久没有说一句话的鸥子突然冒出一句。
老叉的身体猛然一抖,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其实此时最后一丝余辉也没入海平线,就是做活计也看不清了。
步半寸倒没太在意鸥子的话,因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鸥子说胡话了。
又多了一处火光!鸥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弹身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舱里枕着女人大腿说胡话的鲁一弃也猛然坐了起来。
船舱里探出个细小的脑袋,那是瞎子,鸥子的第一句话他就听见了。江湖经验告诉他,终于出现状况了。
鲁一弃的动作让女人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当她看突然惊起的鲁一弃眼中闪烁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时,她体会到什么是心底的惊寒。那目光像无坚不摧的利刃,要去刺破、劈开、摧毁掉些什么。
大少,上去看看吧,看看到底出了什么妖事儿。瞎子轻声说到,他听到了鲁一弃发出的动静儿。
鲁一弃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瞎子的话,他眼睛始终朝一个方向看着,那目光仿佛已经穿过船板,穿透海水,穿越茫茫夜幕。
鲁门长醒了吗?步老大要他这就上来瞄下子。鲨口从船舱口探进个脑袋。他不知道鲁一弃已经醒了,但来传达这样的话目的很明确,不管怎么样,都要赶紧地把鲁一弃给叫醒。
这就来。鲁一弃这么多天终于平静地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来。
当大家都聚在甲板上的时候,船的四周已经出现了十几处的灯火。那些灯火不知道用的什么光盏子,没有一丝的扑闪和跳耀。鸥子已经仔仔细细地看了好长时间,依旧看不出那些灯火到底是在什么上面,干什么用的,也看不出这些灯火是设置在什么上面。
鲁一弃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也重新收敛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对于面前的情形他没有表示出一点奇怪,就像早就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 况。他没有刻意地观察那些灯火,只是朝着船前行的方向看了看,又回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嘴里低声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过了,已经过了。
几人听见他说话了,却没听清到底说的什么,于是他们都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待鲁一弃的下一句话。
那些都是渔火,前面还有更多。不过不要接近,绕开它们。鲁一弃肯定地说。这话的后半句应该是说给步半寸听的。
没有等其他人开口说一个字,鲁一弃就又赶紧地补上一句: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夜间的海风要比白天寒冷得多,但是大家没一个下到舱里的,因为越往前,情况变得越发怪异难测
是船,真的是渔船!好多呀!鸥子有些兴奋地叫着。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隐隐绰绰地瞧出些渔船的影子。
果然像鲁一弃所说的,前面的灯火越来越多,如果都真的是渔火的话,他们有可能是闯入了一个正在夜捕的大流子。
这么说是在夜捕了,夜捕是概称,这里的捕法上路道的说应该叫照光捕,那灯就是光诱子,是用来吸引喜欢光亮的鱼群的。这面子肯定是什么渔场,我们 接近陆地了,要么附近就是有什么大岛子。鲨口说的这种捕鱼法子就连船上另外几个捞海子都听着新鲜,他们也不知道鲨口从哪里懂的这些法子,不 知道是不是以前在鱼排上做活时听来的牛话。倒是鲁一弃这个捞海的外行很清楚这个方法,他在洋学堂的图书馆中看到这类的书,西洋人早就这样利用鱼的趋光性, 用高度数的电灯照射进行夜捕。
但是,鲁一弃面色平静没有作声。
步半寸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老叉皱了皱眉也没有作声。
瞎子在听,也只能听,认真地听,不知道他要用灵敏的听觉搜索什么,努力的耳廓不时地抖动一下。
女人在说话,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她倾诉的对象是否也像瞎子那样认真地在听:别担心,别担心,有时候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以前给我算命教我活计的老 人告诉过我,他的祖辈中有人将风水、建筑、坎面融为一体,利用周围环境,天气变化,日升月落,风吹草动等现象与建筑的各个光口、风口,气道、水流、死角、 墙影等等联系起来,或者与坎面的活口、豁儿、坎相、暗扣、诱子混做一处,相互布衬、掩饰。比如人们常说的鬼屋,有些其实就是在建筑时暗中布置了些东西或让 建筑的一些布局配合周围环境和天气、日月的变化,从而遭成各种怪异现象。还有些本来是好屋子,只是年久失修无人居住打理,出现破损、变形、倾斜,再加上周 围环境的恶化,所以在比如风、光、声、水等一些条件的巧合下,就会出现奇怪现象。
鲁一弃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背,他听到女人说的话了,虽然没有十分认真的听,但他还是很能理解女人的意思。
其实一旁的鸥子和鲨口要比鲁一弃更认真地听女人说话,女人的话让他们感觉很奇怪,虽然那理儿说得确实新鲜也很有见地,但是眼下说这些话到底有啥必要。
照你话的意思,船只是移动的,更容易布置,搞点怪就能障目子?看来步半寸也听到女人的话了,而且还知道女人想要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