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电话的手很漂亮,指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手指的主人也很漂亮,近乎妖艳的面庞还夹杂着一丝清纯。
电话里的忙音已经传來,手指的主人脸色非常难看。
梁淑香穿着大城市里才偶有出现的睡衣斜躺在床上,点燃一根细而长的女士香烟,脸色从惊讶慢慢变得平静,不知道心里想着些什么,逐渐平静又变成狠戾。
“顾诏,早就猜到你不是善茬,哼,既然你打算断大家的财路,就别怪大家断你的财路,天都來得又能怎么样,在纺山这个地方,不是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既然你想玩,姑奶奶就陪你玩到底,看看到底谁的台子硬!”
说完这句话,梁淑香的眼睛又变得迷离起來,细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她那妖媚的脸庞,轻轻柔柔的顺到微微显露的锁骨上,那处晶莹洁白,手指稍稍停顿,从梁淑香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压抑的喘息,手指向下而去,捏住了藏在睡衣下微微凸起的所在。
“跟老婆两地分居,又是火力壮的小伙子,有些时候肯定憋不住吧!”
“上有领导压力,下有群众呼声,小伙子总要两头忙活,想要找点慰藉,威逼利诱民营女企业家,逼迫其成为敛财的工具……啊……很不错的主意!”
妖艳的红唇呢喃着这样的话语,右手的中指已经深入到最隐蔽的角落。
就在这天晚上,许曙光家里,县委里靠近许曙光的常委都聚集在他家里的办公室里,有文泰,有耿自谦,有霍福來。
但是沒有童朝云。
许曙光眼中带着意味难明,轻声说道:“这一次,怕是真的要走了!”
几个人沒有人去接许曙光的话,从他的话语中,大家都听到了一丝解脱或者说疲惫,这种情绪在精力充沛、对纺山有着绝对掌控权的许曙光这边,从來沒有出现过。
是不是许曙光通过这种形式,來告诉大家纺山的情况很不妙。
但一点这样的消息都沒有啊,大家彼此望了望,希望许曙光能够给出一点很有暗示性的话语。
可许曙光什么都沒说,好像连纺山在他走后的权力分配都沒有说,有消息说,许曙光将会担任云密地区的专员,那就是云密的二把手,而且担任书记的也是被莫书记提起來的,这时候的许曙光应该是雄心勃勃壮志不已的样子,何來这种颓废的感觉。
难道是……童朝云,童朝云在莫书记面前的印象已经超过了许曙光,这不应该也不可能啊,谁不知道童朝云被许曙光压制得死死的,就算是想冒泡在班子会上也应该有点表示,否则童朝云何以接过许曙光的留下的权力真空。
这是个很难解的谜,大家告辞离开的时候还是满头雾水,心里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耿自谦也走了,但是在路口转了个圈又重新回來,此刻的许曙光已经沒有了刚才那种很无趣的样子,眼睛中带着沉思。
“书记,我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呢!”
耿自谦虽然能力不是很强,但是在揣摩上意上还是非常主动的。
许曙光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有人想把纺山的水搅浑,想要浑水摸鱼啊!”
耿自谦明白许曙光的意思,声音有些谨慎的问道:“悬着县长的位置不出,让下面人自己斗起來!”
“斗,就会有争斗,就会让现在的局面变得破碎起來。”许曙光拿起烟來,耿自谦连忙帮他点上,他深深的吸了口,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缓缓的说道:“很好的想法啊,让这些知根知底的人慢慢带出些东西,他好趁机上位,好算计好手段!”
童朝云上县委书记,已经有些确实的消息,耿自谦知道许曙光说的不是他,心头就有些刺痛,有些冰冷的说道:“上位,他想直接将接替童朝云的位置,还要看看童朝云是不是答应,几年在政府方面的培养,童朝云甘心把政府的东西双手乖乖的送给顾诏!”
“童朝云是不甘心,但不甘心有什么办法,担任县长这个位置的人选实在是太多了,他不上,难道上面就不能來空降部队,省委里面的十多个大秘书,可都是跟在领导身边超过十年的,再耽搁就要耽误前程了,如今空出个缺來,盯着的人肯定要多。”他眼睛眯了眯,好像是吐出來的烟雾迷了眼,又好像不是,摇头说道:“看不明白啊!”
这句看不明白让耿自谦栗然而惊,对于纺山來说,一直掌控在莫书记的手中,先前有消息说莫书记高升,大家总以为靠山会变得更硬,加上许曙光也可能担任地区专员,那么对于大家來说,这棵树无疑又长高了许多,也长粗了许多,可现在看來,倒是这根系方面,正在慢慢变得稀疏。
根,就是根本,这根本不是那么旺盛了,一定会影响大树的生命力。
“书记,那我们……”
“既然他要乱,就要变得更乱,只有乱到极点,想要揪住那个线头,才是最不容易的。”许曙光慢慢的说道。
耿自谦明白了,现在这个县长的位置至关重要,不仅仅是上面人眼红,就算是本土干部,一旦童朝云担任大老板,那么大家都会努力去争取二老板的位置,如此一來,你攻击我,我攻击你,或许上面就要考虑到平衡的因素,如果來了空降部队,大家肯定同仇敌忾,那空降部队晋升的道路就会因为地方的不配合而变得尴尬起來,这时候上面就要考虑在本土提升,然而大家互相闹得厉害,顾诏却置身事外,那么他最有可能成为上面满意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