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营还远在江西九江,想打也打不到,倒是黄得功人在芜湖、庐州,南直隶除了江北几府外,剩下的地盘就是南京与黄得功所控制的和州、州、庐州、芜湖、凤阳等府,地盘大,人口多、虽比较江南富庶程度稍逊一筹,不过,也是当时的产粮区,得此地盘,曾志国算是真正有了底气,人口财赋都已经有自立的资本,而且,战略回旋空间间也大的多了。
明初,太祖也就是控制了这些州府,不同的就是明太祖是从这些地方出,打下南京,然后与张士诚打了十年打锯,才得了苏州、松江等地,真正底定了夺天下的资本。
现在曾志国如此行事,他的文官班底也好,武官也罢,大伙儿私底下恐怕都观摩研究过曾志国的长相是否望之而似人君。走到这一步,曾志国自己就算没有野心,只想做个藩镇大帅就好,可是他的属下,却未必能与他一般的想法了。
如果抓着这个机会,直捣南各处,把黄得功所部消灭掉,地盘大了,人口多了,威望自然也水涨船高。
杀人怕什么?地盘够大,还是会有不少从龙之士从天南地北万水千山的赶过来效力卖命的。从龙勋旧,不冒点险,大帽子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不过,这样的好主意却被曾志国给否了。对芜湖方面,他不但没有调兵充实,相反,他把曹毅的勤毅团给
松江的华亭一带,原本的总兵高进忠也派到了华亭,t7手,在华亭县一带剿灭乱党。
这一次平乱,常州与镇江等地还算平静。松江与苏州被杀的士绅太多,家属中也有胆大不怕死的,回去之后,有人公然誓师起兵,拉起几百人上千人的队伍打起了游击,也有人撑船入湖,在太湖四周与天雄军打起了游击。
原本派驻在各地的新兵团左右支拙,仗没有打几次,不过来回跑路,腿都快细成麻杆了。
清军占据江南时,也曾经遇到如此的麻烦。多半是用拉拢分化收买欺骗等诸多办法来解决。比如吴易的白头军,就是几百艘小船一直躲在太湖深处,清军势力大,就躲一下,清军主力一走,就上岸骚扰。如此这般,搞的清军将领不胜其烦,后来想了个计谋,用吴易的旧友诱骗他上岸,然后将其抓住杀害。
当然,现在吴易已经死在曾志国刀下,不过类似白头军的组织已经在太湖湖畔萌芽,曾志国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加强太湖到华亭、上海一带的驻军人数,重兵布防,才使得星星之火,不能燎原。
可是这么一来,打破战略包围的机会稍纵即逝。天雄军上下都觉可惜,不过,曾帅向来独断专行惯了,众人劝说不听,便也只能罢了。
只是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曾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对如此困局,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困局,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挥手让那个叫钱武的大兵退下,曾志国又验看了兵曹院中的其余兵士,粗略看来,如钱武那样粗劣愚顽的究竟是极少,剩下的倒是多半看起来象个样子,尚有十几个老兵是当日参加过防守江阴军部的战斗,见过血的,就与普通的新兵不同,曾志国老于沙场,一看就知。其余的,也多有满脸横肉一脸杀气的,想必也是从流氓无赖中善于斗殴的人中选出来的。由此可见薛与这个何兵曹製耸保倒是下了一番功夫?br />
可惜就是现在曾志国行情不大看好,这些士兵,除了淮扬镇流民出身的兵士之外,想用来野战克敌,那就是笑话了。
薛冷眼看了半天,眼见曾志国无话,便冷着脸向何敬亭道:“何兵曹,点齐人,与粮曹会合。?br />
何敬亭精神一振,道:“怎么,又有抗赋的?”
薛看了曾志国一眼,答道:“是,在顾山那边。几个大田主不敢抗赋,不过鼓动了不少百姓,他们也不敢明抗,只说还愿意缴纳银子……这真是笑话!?br />
原本收取赋税时,总是让农民把收上来的粮食卖成现银,然后拿去交税,其中关节甚多,收税时压下米价,然后倒手高价卖手,一出一进,朝廷没有落着好处,农民吃了大亏,只有那些大士绅和大商人居中倒手买卖,每次收税时,他们最少要占三成到四成左右的利润。
这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
今年江南局势大变,真正有根基有底子的大户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就算如此,江南实在是太富庶了,拥有百亩以上田产的富户士绅最少也有几万家。这其中,又有相当数量的人家有功名在身,明廷是不拿他们开刀收税的。而这些士绅中真正有势力的,也会收容农民当自己家的佃户,那些农民宁愿把收成交给这些官绅田主,好免除皇粮。一则,是交税时老被压价,损失极大。二来,只要有皇粮要交,总会被那些乡约差役欺压,百般借口,令人耐受不得。
一旦投到大官绅名下,那么没有交皇粮的义务,只要把田主一家应付好,就省了不少事体。
在江南,很多农民自愿做人佃户,这也是当时一大奇景,令人嗟叹。
做了佃农,一亩地两石出产,最少要上交四成或是一半,不过,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别的事情。最多田主下乡时,摆摆香案跪迎,这就足够。现在曾志国要收赋税,已经有言在先,不管有无功名,全部要按田土数字上交。
这么一来,江南一地又是哗然大乱。有功名不用交赋税,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是当权对读书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