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挖走他也不晚,怕我不放人吗?”
邓安国惨苦一笑,正想说什么,忽地望见一个战士跳起来,双手攀住高墙顶端,纵力一跃,左脚横伸,刚一搭上高墙顶端,不料沾满泥水的解放鞋特别滑腻,刺溜儿地滑了下来,他的双手掌心也很湿滑,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乱,他登时抓住稳高墙顶端,扑通一下滑落到地面来,摔了四脚朝天,姿态甚是狼狈。
这时,薛虎已然奔到近处,脚一蹬地,借力向前纵起,双手抓住高墙顶端,猛力一按,身形横向跃起,一个大鹏展翅,闪电般翻过高墙,动作利索更潇洒。
薛虎双手扒双肘顶双脚蹬,急于星火般穿过铁丝网,几个箭步蹿到障碍池跟前,两脚借助冲力一蹬,来了个赏心悦的鱼跃龙门,堪堪地跨过了两米长的障碍池,前滚翻起身,毫不稍停地向绳网发起冲刺。
跟在他后面的两个战士可就不像他那般行云流水,一蹴而就了,一个体力不济,身子甫一跃出,就直截了当地落进混浊的池水里,另一个的前脚刚刚踩中对面障碍池的上沿,脚下打滑,一个倒栽葱,腾的一下跌进一米多深的水里,打得池水四处飞溅。
邓安国不由得忍俊不禁,洪自勇失望地摇了摇头。
邓安国想了想,说道:“洪大哥,我认为把他放在步兵连并不浪费,前提是要会开发他的特长。”
心头一动,洪自勇激奇道:“你的意思是?”
邓安国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步兵连不是还保留着拼刺刀的训练课目吗?正好他武术根基不错,你也是个武林高手,不妨把他和全营所有在家练过武术的战士召集起来,群策群力,钻研一下如何将传统武术和军事刺杀技术融合起来,革新刺杀的技巧,这样不就有助于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了吗?”
洪自勇一听,登时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当下狠狠一拍脑袋,喜眉笑颜地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真笨,真是白带了十来年的兵。”
邓安国淡淡一笑,文绉绉地道:“恕我直言,我认为我们基层带兵人不但要严格,还要脑子灵活,富有创造力,不能默守常规。”
洪自勇点点头,若有所悟。
邓安国趁热打铁,接着道:“并不是说只有侦察兵部队才需要有特长,资质不错的兵,任何军兵种都需要有特长的兵,都发挥他们的才干,关键要看我们带兵人眼力如何,能否做到因材施教,因势利导。”
“见解独到,思维灵活,不愧是军校大学生。”洪自勇冲邓安国一坚大拇指,笑道:“小邓,跟你比,我才觉得我的脑筋太死板了。”
神色倏然一沉,他长叹一口气,怅惋地道:“小时候,家里太穷,弟兄姊妹又多,父亲靠木工手艺供养全家人的生活,我只是勉强上完初中,本来打算考中专的,又碰上了十年浩劫,学业耽误了,父亲费了好大劲才把我送进部队,靠当兵谋出路,经过多年含心茹苦的拼搏,如今总算混上了正营职干部,觉得勉强是个人物了,可是跟你一比,我才发现自己差太远。”
邓安国无奈地叹息一声,十年浩劫期间他还年幼,是懵懵懂懂地混过来的,但他常听人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知道像洪自勇这样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子弟,若想摆脱农村贫困的生存环境,奔个好前程,当兵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在那几年教育系统已经瘫痪,靠读书谋出路已成奢想,只有军队才向这个阶层的子弟敞开希望之门,因而通过在部队任劳任怨,埋头苦干,获得入党或提干的机会,是每个农村兵共同的愿望。
只听洪自勇喃喃地道:“我没有赶上好时代,耽搁了上学的机会,因此无论如何也要送我那小崽子念大学,给老子争回一口气。”
邓安国点了点头,转头望向正在训练场上辗转腾挪,蹦高伏低的薛虎,岔开话题,说道:“洪大哥,看到薛虎这个兵,你一定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吧?”
一听这话,洪自勇脸上露出微笑,喜形于色,说道:“那还用说,我刚当兵那会儿,可是整个新兵团的这个。”
说完,他右手竖起大拇指,在邓安国面前照了照,显得得意扬扬。
邓安国哈哈地笑道:“洪大哥,你可不要忘了,我在陆院上大一的时候,也在军区大比武中拿过好几个冠军,并不比你差呀。”
惭颜一笑,洪自勇道:“我差点忘了,你当年在大比武中,一个人就拿了徒手搏击、刺杀、步枪速射、手枪速射、四百米越障,六个单项冠军,另外在40火箭筒、82无后座力炮、步枪精度射击、徒手攀爬等项目上都名列前茅,当时你可是风头无二,一个入学不足一年的军校生竟然连挫那么多高手,真是不可思议。”
想起往昔的辉煌战绩,邓安国不禁沾沾自喜,但转念一想,功名都是过往云烟,叹息一声,指着远处的薛虎说道:“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说说薛虎吧!他入伍几年了?”
洪自勇望了一眼薛虎,转头向邓安国说道:“你说他呀!去年冬天才入伍,是个新兵蛋子。”
第285章 赶快出招,像个男子汉一点
邓安国眼睛一亮,惊喜地道:“原来是个新兵战士。”
洪自勇兴致一来,便向邓安国讲过新兵薛虎的前世今生,薛虎跟大多数农村籍战士一样,都是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多,父母负担太重,高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帮父母干农活,去年冬季征兵的时候,洪自勇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