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名只好转换话题,询问起女营的事情:“成亲的将士们,一定都很高兴吧。”
“那是!”一提起这件事袁宗第果然兴致很高。这次出征一举解决了手下上千官兵的老大难问题,奖励了有功的将士,对军心、士气也是很大的鼓励。
这些买回来的姑娘目前单独成营,袁宗第不许她们的未婚夫去营里与未婚妻见面。他发出严令,返回大昌前谁敢私会未婚妻,就视为叛变逃亡的重罪,本人要被处斩,还没成亲的未婚妻也要被抄没入官。这项命令袁宗第已经通报全军,连女营也一起通知到。
李星汉和几个川军听到后,对闯营又有了新的看法。
袁宗第慷慨激昂地解释道:“自从本将束发受教,就知道男女大防,叔嫂授受不亲。这些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女儿,是明媒正娶到我们军中的。现在她们离开了父母,本将就相当于她们的长辈,必须管教好手下的儿郎和这些未来的军妇。本将已经通报全军,返回大昌以后,立刻就会让他们拜堂成亲。现在既然还没有正式成亲,那自然不许见面,这就是知礼不辱嘛。”
见袁宗第如此重视传统礼节,注意培养军人的道德观念,几个川军更是肃然起敬,李星汉暗暗觉得袁宗第的人格更胜老长官谭文一筹。得知刘体纯、郝摇旗也同样对礼教一丝不苟,几个川军士兵深感自己之前对闯营的误会太深。
袁宗第发表名教卫士宣言的时候,穆潭露出感慨、敬佩之色;周开荒神情严肃、频频点头,但脸上那感动之色好像是故意做出来的;至于赵天霸则是心不在焉,好像全无触动。
袁宗第说自从他束发受教……不知他上过私塾吗?邓名在心里嘀咕着,袁宗第那副慷慨激昂的表情他曾经见过,第一次去大昌的时候,对方也是用这种神情发表守土宣言。
趁着卫士们离开的机会,邓名向袁宗第问道:“让女营独立成营,其实是为了军事上的原因吧?”
“提督明察秋毫。”刘体纯以前对邓名讲过,行军途中士兵和家属必须分开。袁宗第笑道:“这是我们忠贞营(闯营)的不传之秘。要是让夫妻团圆,那么每个人都会去顾自己的家庭,军队还怎么指挥?只要一天还身在敌境,就绝不能让夫妻见面。”
“看样子,好像赵千户也心里有数。”袁宗第讲到传统礼节的时候,赵天霸的表情好像并没完全相信他。
“嗯,晋王的心腹,当然懂得这些行军的道理。”袁宗第叮嘱邓名道:“提督不要外传就好。”
第二十七节 反攻
没过几天,刘体纯也带着许多妇女回到钟祥府城,这些妇女都是他给士兵们聘下的未婚妻。
刘体纯刚见到邓名和袁宗第,就高声嚷道:“你们听说了么,胡全才把两湖的兵力都调到了武昌。”
钟祥城里也听到了武昌的风声,但是袁宗第好像没听到一样,行若无事。
刚攻破钟祥城的时候,刘体纯就派探子去汉阳一带打探消息,得知武昌、汉阳两城戒备森严,清兵岗哨密布,过往行人都会受到仔细的盘查审问。因为无法潜入汉阳探听,明军的探子就返回钟祥报告首领,汉阳一带的清军正在抢修工事,似乎担心明军南下。对此刘体纯等夔东将领都觉得不出所料,他们早就认定明清两军都没有进攻对方的能力,清军抢修工事正是为了防守,胡全才大概高估了明军的实力。
夔东四将在钟祥周围搜集物资、人力,帮助手下士兵做媒时,一直关注着南方的动静。刘体纯和袁宗第驻兵的地方距离钟祥比较近,不时会回来一趟,亲眼看看城里的情况,顺便协助邓名解决一些问题。
最近几次探子回来时,报告说汉阳清军的封锁线更加严密了,湖广总督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拦江铁索。刘体纯有些惊讶,觉得胡全才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这是清军的事,胡全才愿意浪费清军的人力物力,随便他怎么折腾,明军管不着,只当看笑话好了。
不过刚传来的消息就有些奇怪了,据说胡全才已经下令放弃了江防。
发现清军一夜之间突然撤走后,上游的李来亨急忙派探子去侦查,得知夷陵果然变成空城,立刻不失时机地出兵占领。李来亨以为夔东四将带领的明军此时仍在襄阳,见到刘体纯派去报捷的使者,才知道明军已经打下了钟祥。占领夷陵的同时,李来亨又让使者赶赴钟祥报告胜利消息。
“夷陵是督师的老家,这回督师应该高兴了。”刘体纯笑嘻嘻地猜测起文安之的心情来,还与袁宗第为文安之会不会回家乡看看而打赌。
“夷陵的虏兵撤回武昌,是不是他们要打我们?”邓名对此有些紧张。
“应该不会。”刘体纯摇摇头,这期间他时刻关注从汉阳那里送回来的情报:“胡全才沉了好几条船到汉水里,还用铁索把江面都拦上了,这不是要进攻的架势,明显是在防备我们进攻。”
“我们拿什么进攻?”邓名问道。现在明军从上到下都惦着返回夔东,别说兵力不足,就是兵力充足,以现在的军心也没法再继续前进了。
“说的就是啊!”刘体纯道:“胡全才多半是高估了我们的军心和兵力。不过这也是个情报,说明武昌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空虚,胡全才觉得要是不抽回夷陵的守军,他就连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也挡不住。”
“胡全才应该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