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威逼下,与进攻卧牛石的日军会合在一起,又嚎叫着向3连的阵地扑来。
面对数量上占多倍优势的日军,3连的勇士们毫无惧色。他们奋起反击,愈战愈勇。魁梧健壮的加强班班长王铁柱,忽啦一下扒掉上衣,裸露着钢铁般的胸膛,站在一块岩石上,抓起5个一捆的手榴弹投向敌群。“手榴弹!”他边投边喊。战友们递上来的手榴弹,不管是几个,他眼一瞪,牙一咬,臂一挥,手榴弹像长了眼睛似地飞向敌人,炸得日军血肉横飞。正当王铁柱投得起劲的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只见他身子一晃,左手捂着前胸,右手紧攥着拉了弦的一束手榴弹,声音微弱地喊着:“来吧,小兔崽子!”用尽最后力气,把手榴弹投向敌人。随后,这位英雄班长就倒了下去。
在686团进行激烈战斗的时候,坚守在陆房以北和以东的师特务营和津浦支队,也打垮了日军的多次进攻。师骑兵连主动出击,奇袭了陆房东北安临站的日伪军,给敌人以大量杀伤。
在这一天的战斗中,曾有200多名日军一度突破了686团与津浦支队的接合部,逼近了陆房村边。这两支部队的突击队密切配合,发起勇猛反击,打退了突入之敌。
神出鬼没出敌重围
在下属各部队英勇奋战的同时,陈光代师长以紧张和矛盾的心情度过了这一天。形势紧张的时候,他就集中精力指挥作战,情况稍有缓和,他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唉!悔不当初,要是同第6支队一起去西南平原就好了。确实,部队当前所面临的形势足以使陈光自责。115师是八路军的主力,如果只是因为陈光的错误决定,就使这支部队葬送的话,那么陈光就会成为千古罪人。陈光感到懊悔,他身上背着整个115师的前途和命运。压力越大,往往动力也就越大,压力促使陈光努力想办法摆脱当前的危机。
在硝烟中时隐时现的太阳终于落入西山,黄昏来到了。虽然人们热爱太阳,渴求光明,但此时此刻,却只有黑夜才能给115师带来希望。陈光和其他领导商量后决定:当夜突围。
夜幕降临了。狡猾的日军派重兵把守陆房各个制高点,并燃起堆堆大火。火光闪外,戴着钢盔、端着刺刀的哨兵来回巡逻。日军企图不让八路军下山,明天再继续进攻。
在686团的指挥所里,张仁初团长和刘西元政委正在仔细地观察分析敌情,选择突围方向。
“老刘,你看,那边没有火堆。”张仁初指着东南方向的暗处说。
东南面有条大路,为何没有设防?是敌人的疏忽吗?不!尾高龟藏比狐狸还狡猾。刘西元想到这里,说道:“圈套!准是圈套!”
“对!”张仁初接着说,“敌人企图让我们从这条路走,中他们的埋伏。”
正说着,侦察员领着一位老人来到686团的指挥所。原来这位老人是当地的一名抗日积极分子。他的大儿子一家三口全让日本人给杀了,他把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送到了山东纵队,参加了八路军,他自己也经常为八路军和共产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昨天,他发现过来一路八路军,随后大批日本鬼子也跟了过来。今天早晨枪炮声一响,老人心里一沉,不好,他知道八路军刚到这里,肯定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从早晨开始,他就想跑到八路军这一边来,但是,日军封锁得很紧,直到晚上,他才摸了上来。
张仁初和刘西元一听,真是喜出望外,对老人说:“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想找一个向导呢!”
老人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随后他用手一指:“那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爬上山顶。”老人停了一下接着说:“就是西南面火大,老鹰嘴的路难走,又离敌人太近。”
“不要紧。”张仁初拉着老人的手说,“只要你能给我们带路就行。我们估计,西南面虽然火大,但敌人的防守可能空虚,敌人决不会想到我们会从他的火堆跟前钻。”
随后,张仁初又把这一情况报告师部。不一会,师参谋处长王秉璋来了。他给686团下达了命令:“立即轻装,肃静突围!”
接到命令时,686团已经撤出阵地。张仁初和刘西元在簸箕掌的山沟里对部队作了简短动员,要求非战斗人员抬着伤员在中间走,遇上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接着,大家展开了紧张的突围准备。炊事员用绳子和草团捆垫炊具,骑兵用棉布包裹马蹄,干部们逐个检查战士的装束和武器,团里还派出了迷惑日军的小分队。
当晚22时许,被围的115师和地方党政机关开始分路突围。师部和686团向西南方向突围;津浦支队向东突围;冀鲁边第7团向南突围。突围开始前,师部提出了“坚决救人救枪”的口号。对于军人来说,武器是第二生命,如果没有了武器,也就失去了军人的价值。另外,还要求各部队在突围过程中,如遭到日军的阻击,要死打硬拼,坚决冲出去。对于115师来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到了天明,就会凶多吉少。
在师部和686团这一路,团政委刘西元率1营在前面开路,师部走在中间,张仁初带2营和师特务营殿后。在那位老人的带领下,大队人马摸着黑出发了。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有人摔倒,但没有人吭一声。后面的人紧盯着前面人胳膊上的白毛巾,默默地加快步伐。人们几乎不是用脚板,而是用脚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