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孩子吗?会种地吧……你耕田来我织布……”他唱起来。
孟庆举起拳头:“织你的小jī_jī,织你的毛啊!”
一边裘公公不男不女的眼光瞄过来,二人顿时噤若寒蝉。
约莫一个时辰,天光大亮,地上青色灰色的砖块也尽看的分明。这时一声声传唱断断续续,由远而近。到了朱雀门,裘公公陡然将那尖锐高亢的音调放大了数十倍:“宣!布衣孟庆,文华殿觐见——”
孟庆昂首挺胸便往里走,却被裘公公一蝇拂子挥将过来:“跟在咱家身后,俯首、弯腰、两臂垂于肩侧……”孟庆只得低头弯腰两手下垂,看前面那老大朝服都遮不住的肥屁股摇摇摆摆。
也不知过了多少坎,穿了几座殿,孟庆正走的有趣,头前的裘公公忽然停了下来,高声唱道:“布衣孟庆觐见——”
“宣!”
牢记王老太傅的教导,孟庆跨进文华殿。低头弯腰两臂下垂,数着脚趾头迈出十步,跪下:“草民孟庆叩见皇上。”
“抬起头来。”
孟庆抬头,牢记教导,目光下垂,心中默念:“草民自幼孤苦,双亲见背的早……”只等上面那人查户籍。
却听上头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是你作的?七言绝句,倒也新鲜。”
孟庆道:“草民自……正是草民……信口所作。”昨夜已经和萧齐琢磨透了,这个诗隋朝没有,杜甫还没有生出来,除了萧齐,谁也不敢说这诗不是他孟庆作的。
“好诗。”上头说道,“朕有一处盆中小景,汝再作一首。”
殿前太监随即执起笔来,准备记录。
孟庆汗下。待看那盆景,是一处假山,剑一般笔直立着,上上下下长满了青苔,旁有几棵小树。简简单单的,也不见得怎么漂亮。只是,却教俺怎作的出!怎作的出怎作的出!!心中不由大悔,上天再给一次机会的话,俺一定不剽窃啦,一定好好学习文化,一上学就专门练习古诗词,一上学就只练作文,一上……不觉念出声来:“一上……”头脑发昏,又顿住了。
殿上众臣见他摇头点首,只道是有了,都侧耳静听。杨广面有喜色,竟不知这粗莽黑汉还有这等快捷文采。这可太好了,向来父皇重武母后爱文,这黑汉孟庆真是大有臂助之功啊。王韶站在班内闭目纳气,心中底气十足,不露声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孟庆是无论如何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一上。”孟庆又念了两字。
众官愕然。一上一上?
“唔……”孟庆咳嗽两声。“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
众官尽皆低头,杨广变了脸色,王韶睁开眼睛,杨勇却憋不住“哈”了一声。
却听孟庆念道:“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直与青天傍。等闲回首白云低,五湖四海同一望。”
——————-
1约1米82。
第六节
萧齐在长乐宫外等候,不能坐不能蹲不能靠墙,既不见孟庆披红挂彩,也不见刀斧手提头来见,直站得脚也麻了心也麻了。正不奈间,忽见宫内有人出来,走的近些,认得是杨广关照过的裘公公,倒担心起来——他的身后跟了四个挎刀武士。就觉得不妙,一时间五味俱来,人生苦短。
“宣!布衣萧齐,携兵刃觐见——”
裘公公此时的声调妙若仙音,侯那四个武士自轿里抬了狼牙棒,又对萧齐笑嘻嘻地道:“跟咱家走罢,见了皇上要俯首,弯腰,两臂垂于肩侧……”
萧齐连连应喏,随着裘公公跨进朱雀门。
一路上裘公公不住夸奖孟庆:“孟公子当真了不得,作的诗皇上娘娘都说好。晋王爷奏说孟公子武艺出众,还能和宇文都统较力,此言果然?”不住地回头打量那根四人合抬的狼牙大棒。
“裘公公夸奖了。”萧齐心胸大畅。“草民这个兄弟倒是自幼聪颖,不过,于诗词文章却不甚专精。抡刀使棒么,却是他的长处。”二十一世纪的牛b开始哄哄地吹。
“难怪。”裘公公啧啧称奇。“难怪晋王爷四更天不到便守在朱雀门前了,也只有孟公子这般人物才当得起了。”又问:“你兄弟二人得了晋王爷许多赏赐罢?现在和处安置?”
萧齐再苯,现下也知道这是个轻不得重不得的政治问题,只不知这裘公公是何方神圣,由不得不说几句好话:“晋王怜我兄弟窘迫,欲赐一所宅院,只因未奏于圣上知晓,如今尚未见赐。”
“不错不错,果然是上体圣意下恤民情哪。”裘公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忽地住嘴,再不言语。
不一时来到文华殿,只见孟庆站在殿外,规规矩矩地垂手肃立。
“布衣萧齐觐见——”随着裘公公的唱传,萧齐朝孟庆挤了挤眼,跨进殿去。孟庆只作未见。
萧齐的觐见却没遇上什么考较,那“草民自幼孤苦,双亲见背的早……”便由他奏了上去。待到说完,却听上头说了一句与他无干的话:“宇文爱卿可愿与那孟庆一试?”就再也没他什么事了。
宇文化及大步出班:“臣愿一试。”
武班中又转出一人:“臣亦愿一试。”
宇文化及是认得的。萧齐趴在地上偷偷地看,只见刚才出列这人身着大红锦绣战袍,头戴双翅护耳银盔,和宇文化及站在一处刚刚到人家肩头那般高,身材极是粗壮,便如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墩搁在当地。这人眉目虬结,脸上疙疙瘩瘩地长满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