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带着四个村民,坐在自己的奔驰越野里,举着市场淘来的军用望远镜,看着荒草滩里散步的两个年轻男女,神色萧杀。
“逛吧,逛吧,小王八羔子最好是逛到天黑。”
张宽毕竟腿上有伤,走不了多远就觉得累,对小凤道:“坐着歇歇,腿乏。”手臂所指,是一处荒草丛。
小凤不是单纯无知的小女生,一看到半人高的草就发慌,胆怯地四处看看,有心拒绝,又觉得张宽可能是真的腿疼。心里盘恒少许,觉得在草丛里歇歇也不碍事,自己离他远些即可。
云龙坐在车上,看着张宽领着妹子钻进草丛,身子一矮就消失了视线,长叹一声,把椅背放平躺下,拿出一根烟点上,心道:这货还真是个猪公子,见个女人就上。话说这些女娃都是脑残么?明知这货是个啥货色,还贱贱地往上凑。
莫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真理?
而在三公里外,王军却一腔怒火,直接一句卧槽,赶紧发车。
妈蛋,这还了得,两个小年轻孤男寡女,一躺进草甸子还能有好事?开玩笑,马小凤那是自己的菜,岂能轮的上他人染指?
心里着急,发动机转的飞快,三公里的距离,也是三分钟到。
岂不知,张宽老实的很,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地腿疼,想坐下歇歇。
屁股一着地,这货就不自然地用手去摸伤口,哪里的肉一阵阵发痒,应该是伤口愈合的反应。
马小凤双腿并紧蹲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侧着头问,“你跟我哥有什么矛盾,为什么要用刀扎自己?”
马小凤还不知道马啸天身亡的事,对昨天晚上张宽自己扎自己的行为很不解。也难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整天无所事事,根本想不了太多。
张宽反问,“你知道你大你哥是做什么生意的?”
“知道呀。”马小凤很平静地回答:“他们是做药材生意的,去秦岭那边收药材,卖到西京。”
药材?张宽想笑,海洛因和冰毒也算是药材吧。又问,“那他们这次为什么被警察带走你知道吗?”
马小凤点头,“五叔跟我们说了,他们贩的药材里掺杂了许多假药,被人家老板告了。”
“就这样?”张宽彻底被毒贩子们的骗人技巧征服了,笑着摇头,“也对,那你知道卖假药会有什么结果?”
小凤就沮丧地点头,“知道,我哥以前就是卖假药被抓了,听五叔说,我爸这回也好不了,让我们等通知。”
闻听此言,张宽就觉得奇怪,马家庄的男人们贩毒制毒,女人们一点都察觉不了?那前阵子被抓的小伙,消息传到家里,不可能连老妈老婆也瞒得过吧?
又问,“你们村里多少人做药材买卖,你知道不?”
“知道啊,我们村里男人除了去南方闯的,其余都是做药材买卖,就是因为药材,村里这些年才有钱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穷,天气又旱,地里种不出粮食,一到三四月份,我妈就背着我到处要饭,我要饭的时候,还去过你渭阳哩。”
提前以前的事,小凤似乎很高兴,还脱下自己的靴子,拉开裤腿给张宽看,“这个疤就是在渭阳被狗咬的。”
唔?张宽转脸望去,小凤小腿上一片疤痕,弯弯曲曲如同蚯蚓,不禁奇怪,“狗咬的怎么是这造型?”
小凤就撇嘴,“当时我小嘛,看到人家里的桑树上面有桑葚,闹着要吃,我妈就爬墙去摘,她骑在墙头摘了扔给我,还没摘几个,屋里就冲出来两条狗,咬我腿上。”
小凤说着,面上表情就变的哀伤,说不上是痛恨还是气愤,“我吓的哇哇哭,两条狗东西还咬着不放,把我拖在地上甩。我妈吓得从墙上摔下来,咋打那狗都不松口,就把腿扯成这样了。”
小凤说着,手又放在另一条腿上,“这边更厉害,就不给你看了,免得吓到你。”
张宽却傻在原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仿佛是为了调节气氛,这货忽然嘿嘿一笑,“你完了,我渭阳那边有个习惯,女娃娃的脚不能给男人随便看,谁看就得嫁给谁。”
马小凤就翻他一个白眼,“什么年代了,还拿这老掉牙的话来哄人。”
张宽正要再问马家庄的行政管理头头,他不明白,一个村的男人贩毒制毒,是如何骗过家人?从操作可行性上来讲,难度很大哩。
就听后面一阵马达轰鸣,奔驰越野飞速飙来。
云龙也从车上坐起,看到奔驰来势汹汹,就知道要坏,立即发车,掉头做准备。
张宽出来泡妞,保镖都在村里,对方随便来几个生茬子,都能要了他小命。毕竟,对方是毒贩,玩的就是掉脑袋的事,不像那些普通罪犯。
也是张宽警觉,听着声音不对,赶紧起来。
马小凤也速度穿靴子,从草丛中站起。
奔驰到了两人跟前,咔哧一下刹车,王军黑着脸坐在车上,心里犹豫不决。
后面几个人都把手上自制猎枪抓紧,准备行动。
云龙见势不妙,抬手就是一枪。
车上几个人吓了一跳,同时把枪举起,准备开火。
危急关头,王军抬手止住。
天上,一只斑鸠扑棱棱地掉落下来,跌在奔驰前盖上。
马家庄内,众保镖听到枪响,立即行动,火速开车往外赶,生怕张宽遭遇不测。
草甸子上,张宽金鸡独立,对着云龙笑笑,竖起大拇指点赞,“好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