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岐中城门刚打开,城内城外的百姓有序的进进出出。
一辆青灰色的普通马车就在混在人群中出城去了,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出了城,走的是往大漠的路。
到了巳时,岐中巍峨的城门已经看不见了,路过一片小树林,车夫摘了斗笠,扯下了粗糙粘贴的几缕胡须,不是卓不凡又是谁。
树林中停着一辆枣红色布帘的马车,黑色的骏马精神抖擞,卓不凡和这马车的车夫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车夫就跳下了马车,卓不凡钻进车里,打开车帘子的一瞬顿时笑了。
车上,明镶穿着透气的细棉布碎花长衫裙,头上也绑了一块花布,俨然一个小农妇装扮,正昏昏沉沉的躺在车板上睡着,车板子上铺了凉席,她两条腿却搭拉在车上的一个小矮塌上,将阿鬼环在腿间。
卓不凡抱着一大一小换了马车直奔,迅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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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京师,曦城。
最豪华的酒楼悦来楼里,一对衣着光鲜,满身金银珠翠,铜臭满身的夫妻抱着个两岁的娃儿,被店小二恭敬的迎进了门。
那锦衣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脸的横肉,边走肉边抖动,他抛了一锭银子给了店小二,手中一个大扳指,四个金戒指,差点闪瞎众人的眼睛。
“小二哥,给我一间最贵的雅间,送上最贵最好的酒菜,还有准备一碗牛乳,都要最好的,不差钱!”
男人粗着嗓子说完,引来一片侧目。
悦来楼内酒菜价格昂贵,能够出入这里的,也是非富即贵,就是坐在大堂的,也都不是一般人,见这男人粗俗不堪,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有钱,有人就背地理笑话了两句:“哪里来的暴发户,真是不知死活!”这悦来楼里,杯子随便一扔,都能砸到一个权贵,他们这样的也就是个有钱的粗鄙商户而已,还能在这大放厥词!
男人不满的扫了一眼大厅,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对四周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只用眼神嫌恶他们。
他对身边同样恨不得将珠宝都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道:“娘子,这是最好的酒楼了,咱们去吃饭吧,儿子我来抱吧,他沉的很,别累了你,看人家都带着丫鬟,我就说让你把家里的四大美婢都带上,好歹有个人伺候,你就是不停,现在累了吧!”
女子长相娇柔,她伸出手将怀中扭捏不停的胖娃娃递给了男人。
“是够沉的,你看这个大项圈,也仔细你儿子的脖子!不怕人家来宰了你这只大肥羊!”女子嗔了男人一眼。
男人嘿嘿直笑:“娘子,若不这样,只怕别人狗眼看人低,小瞧了你,为夫说了要对你好,自然要天下人都对你好,谁也不能给你脸色看,你看那小二不就对你比对旁人好?”他说着指了指身后跟进来的锦衣男人。
身边的小二哥面色的笑意一僵,有些不自在。
那锦衣男人倒是不在意,绕过他们径自进了大堂。
女子也没说什么,在男人腰上掐了一把,掐得他反而越笑越开怀。
“娘子留着晚上掐,别一会没力气了,你放心,除了你别人来宰我,那都是做梦,我只让你宰,先看好那口最美味,等天黑了让你开宰,哈哈。”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脸上一脸*之色,众人想忽视也难,就算听不到,也知道这两口子在打情骂俏。
至于他们前方不远的锦衣男人则是听了个正着。
男人摇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伙计马上就送来的茶水。
掌柜的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看见他们,眼神闪了闪,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旺财,将贵客带到二楼雅间去。”
这一家三口边往楼上走,那女子边低声嗔他:“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一会我让小二先烧热水把你烫洗干净了,看我不一口一口撕了你。”
男人笑的很猥琐,掂了掂儿子,冲女人挤眉弄眼:“为夫说了荤话,可不是让你说句更荤的。以前的镶儿可不这样啊。”
女人白了他一眼:“那是妾错了,妾知错,可满意了?”
男人整暇以待:“你说说何错之有?”
女人看到男人晶亮的眼神,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锦衣男人正往他们看过来,“蹬蹬蹬”的就往楼梯上走,他突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那点小心眼当谁不知道。
“说说嘛,镶儿,哪里错了。”
女人明镶回头,眼里是洞悉他意图的光彩,男人正是卓不凡,他稳步上楼,依旧不忘追问。
明镶等他靠近了,一把捏住他的肉脸,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现在这幅人皮面具,瞧瞧这手感,和阿鬼有的一比了。
卓不凡装模作样的哀嚎了声:“儿子,救命!”
阿鬼笑嘻嘻的也伸出去手去捏他,两边被拉扯成一个十分可笑的模样。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子既然号三俗,妾不该抢了你的名号,不过我若不这样,你恐怕要嫌我无趣的紧吧。”明镶压低了声音,收回了手,这个小家子气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锦衣男人闻之,手中的杯盏突然碎了,眼睛锐利的朝他们看过来。
明镶的目光和他对了个正着,十分平静的又转开了视线,那男人揽着她的肩膀,她看着他,就是整个世界。
“这位爷,真是对不住,小的给您换杯水。”伙计被吓了一跳。
锦衣男人说了句:“无事。”
卓不凡挑了挑眉,转开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