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韵发髻上佩戴两朵蓝色的罪花,以一种很是滑稽的样子与这位右护法大人从山谷回到他们所住的院子时,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院子除了原本以霜儿为首的四个侍婢之外,还多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几位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锦衣,头戴白色面纱的女子。这名女子此时正坐在这院子右侧树荫下的石桌旁,她的身后站着站着四名侍婢。
这四名侍婢的打扮和这名女子的打扮大同小异,只是白色的袍服上没有她们主子那么多繁复的花纹,头上也没有佩戴镶嵌着珍珠的精美发饰,更没有像她们的主子一样,故作神秘面上佩戴面纱。
当院子里的这些女子看着一身滑稽打扮的秦韵竟然蹦蹦跳跳地走在那位让她们敬畏的右护法前面,头上还戴着两朵很奇怪的蓝色花朵时,都惊呆了!
这些侍婢们虽说觉得这蓝花佩戴在一位长相平凡的村姑头上,是彻底糟蹋了,可她们却没有多想,那为首的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到秦韵头上时,目光还是不由地闪了闪。
秦韵是何等敏感的人,进了院子后,她虽不知这为首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却对对方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此刻看到对方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她的头上,凝视片刻后,才转移到她的脸上和身上时,心中就不由多了几分留意,只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反而装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道:“咦,怎么来了这么多美丽的姐姐们。”
这时,这些女子们还留意到,她们俊美的右护法大人的一只眼睛竟然是黑青的,好像被人打过一拳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打右护法?可据说这分坛最近并没有外人闯入,除了这位像村姑一样的姑娘,难不成,这伤是这位姑娘打的?那么,她们宁肯相信这是右护法自己碰的。
那白衣女子在凝视了秦韵片刻后,目光又在沈浪青黑的那只眼上溜了一圈,再次回到了秦韵身上,可面上并没有理会秦韵的感叹,再一次将目光转向秦韵身侧的男人道:“看来本圣女不在的日子,右护法的这日子过的很有闲情逸致呀!”
“圣女不是五日后才能回京城?要是知道你会早到,本护法好歹也会派人去迎接一番才是,这样才能配上您圣女高贵的身份不是吗?”沈浪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语带嘲讽道。
咦,这是什么情况?秦韵根据眼前这对男女说话间一来一往,很快就搞清了这白衣女子的身份,白莲教的圣女!
凡是对白莲教有过简单了解的人都知道,白莲教有这样一个圣女,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与对方碰面了。
对一个很有野心的教派来说,都需要一个灵魂人物来给他们进行精神指导。
而对白莲教的众多教众们来说,他们心中的灵魂人物从来不是那个神龙不见尾的教主,而是在教中地位崇高的圣女。
这点可能跟明朝初期白莲教的圣母唐赛儿有关。就如同白莲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教派一样,白莲教圣母唐赛儿也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这女子可不一般,她在明永乐年间,可是发起了大型的农民起义,那个声势浩大,最后还是震惊全国的,虽然最后被官府镇压了,可让这位白莲教圣母的名头更加深入教众之心。
传说中,这位白莲教圣母不仅有一身好医术,还有法术,可以呼风唤雨,就算在后世,也有许多关于这位白莲教圣母的文学艺术作品。
自从唐赛儿开始,白莲教历代都有一个圣女圣母式的人物存在,实际上也就是白莲教的精神领袖。
只是秦韵并不清楚他们这个圣女到底是怎么选出来的。
一般教众见了圣女,就算不顶礼膜拜,也会恭敬有加,可显然,这位白莲教的大师兄不太买这位圣女的面子。
如果在另外的时刻,她的身份是大明朝的锦衣卫千户,她也许会特别留心这位白莲教圣女,在暗中观察研究对方的一切,为将来朝廷剿灭对方做准备。
可她现在的心思却在救治秦家老爹的病上,还有太子那个徒弟的功课以及锦衣卫千户的上任事宜上,实在不能像秦家老爹那样,长期留在这白莲教中继续潜伏。、
过往的职业本能再一次告诉她,人有时候是不能太贪心的,太贪心的人往往容易鸡飞蛋打一场空。
所以,对她这种对白莲教圣女心中既不敬畏也不感冒的人来说,现在她心中琢磨的反而是,这位圣女的出现,对她的撤退大计是助力还是阻力。如果是助力该怎样利用,如果是阻力,该怎么搬开。
“怎么,大师兄是不欢迎本圣女的到来?”听到沈浪的反诘,朱清有些嗔怪地反问道。那双没有被面纱遮住的美丽眼睛,闪过一抹幽怨,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大师兄看来还是不愿原谅自己。
“别,圣女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又有谁能阻止你去哪?”沈浪面上仍没一丝恭敬道。
“他们两人这是在吵架,还是在打情骂俏?”秦韵在边上看了半天的戏,虽说事不关己,可她觉得此刻她好歹要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将事情搅浑,才能捕捉到有利于自己的信息,当下故作小声地询问身边的一位侍婢道。
她之所以参与到对方二人的谈话中,打断两人对话的节奏,是因为她的职业本能告诉她,这两人一个俊男,一个可能是一位美女,还在同一个教派里,有相同的事业,之间应该有点什么事,绝对不仅仅是圣女与右护法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