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鹿死谁手
衙内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憋曲,将在步行街上的浪漫遭遇被人搅局告诉了县太爷,他也打听清楚那个管闲事的楞头青也是此地一方大佬,虽然不像自已那样招摇,干的也是完全不同的事儿等等……
老姐夫似听非听,用手在下巴上来回磨蹭,只关心哪里几根没剃干净的胡须荐还昂然挺立,于是下决心要将它们铲除.嗬!他终于找到了该“修理”的“对象”了.看全神贯注的他,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住“目标”:“看你往哪儿逃?”一根根部还带有奶白色脂肪的胡子荐被连根端掉了.
老姐夫撅起嘴,向握在手中的胡子荐吹了口气,那东西不知忽悠到哪儿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老姐夫问他舅子.小舅子只好不厌其烦,如此这般地将那事又复述一篇,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姐夫身边,换成另外一副脸谱,用一个仿佛是阅尽社会冷暖,饱尝人间辛酸的上访者语调问道:“姐夫,你看这事儿咱办呢?”
“什么咋办,连锅端了.”县太爷颐指气使,心想在我的地盘谁敢动我的奶酪.他摸着光洁了许多的下巴自语道,“连根拔了,咋的?”
“对,按姐夫说的办,”衙内领得了“圣旨”全身顿时像接通了电,刚才还呈弓型的腰杆一下直了起来,硬了许多.
“你说什么?”县太爷突然像有第六感提醒他,反问小舅子.
“连根拔了.”舅爷答.
“把谁连根拔了?”县太爷故作不解地问.
“你说是谁呢?”小舅子此时多了个心眼,没有傻不拉几的直言其人.他知道老姐夫在官场混迹多年,从一个绍兴师爷的脚色慢慢爬上领导干部岗位,十几二十年的冷板凳,唯唯诺诺,狗呼人应,“我容易吗?”老姐夫经常对舅子唠叨,所以对老姐夫一棍子打出几个屁,小舅子心知肚明.还是言听计从吧.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见风使舵,满嘴官话,套话.我说实话,我傻呀!惹怒了这个活判官,将来没了依靠,连个蹭饭的地方也没有了.
县太爷故作高深地反问舅子:“把谁连根拔了?”说明他对此事已知根知底.因有虎皮在身,只宜暗箱操作,不能明言.否则成了明火作杖,成何体统! 作为一个县上的父母官,难不成会当面鼓励去干不上台面的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吗?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干一行,冤一行.当官也有当官的难处呵!自古以来,当官最大的本事就是将出事的你罩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官,说穿了也是一个饭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般的官员不会为抡别人的饭碗而砸掉自已的饭碗.当官的最高境界就是将自已的瓷碗换成铁碗再换成金碗.至于别人的饭碗怎样,不关我啥事体.
衙内因姐姐的姿色并找对了老公,他自小成为“拖油瓶”,也成了吃皇粮的一员.在封建朝代,当官吃皇粮也不容易.一要经得起层层考试,能脱颖而出,二是官员所挣的银子也不多.以明朝为例,一个县太守(相当于现在的县委书记)正七品一年的薪俸才九十石米.这九十石米不光要养他一家老小,还要养他身边为他干公事的人和为他和他的家族服务的人.粗粗算下来起码也得一二十号人.而且当官还是个高危职业.还是以明朝说事,有一官半职的“公务员”能干到退休,从一而终,平安回乡,在明朝实在是人生中的大幸.
明朝万历年代铁血首辅(宰相)张居正以铁腕治政著称,他力主改革,削减皇亲国戚的特权,严惩贪官,让利于民.在他执掌内阁的十余年内,将一个民生凋敝,国库空虚,积贫积弱的病势政府,改造成为百业兴旺,国库充盈,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同乐社会.如此巨大的社会改革势必触动一批皇亲国戚和特权阶层的一已私利,引起他们的不满和一bō_bō官场“地震”. 张居正死后,已成长起来的儿皇帝在变态心理的驱使下将张居正家族满门抄斩,祸及三代;已入土为安的张居正也没逃过历史的轮回法则,差一点被从坟中挖出享受鞭尸“待遇”.
所以衙内听到老姐夫反问他:“把谁连根拔了?”这句话时,常年混迹官场,过着“衙门即客堂”生活的他也从这诡异问话了中嗅到了一种磨刀霍霍的杀机和政治斗争那种诡秘肃杀的风声雨声……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老姐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拂袖而去,让这种狗屁捣照的事发酵去吧,这可使衙内犯难了.
衙内回到自已房里冥思苦想,他摸准了老姐夫不愿为此类鸡零狗碎的事出头露面,去曝光,一不小心会让上司骂个狗血喷头,如撞在抢口上的话,会被解甲归田,不合算嘛!
怎么办?当然不能不了了之,便宜了那“楞头青.”突然他眉头一蹙,计上心来:何不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找我那些狐群狗党谝闲川?殊不知,现在那些大片和连续剧不都是三五个知已侃大山侃出来的吗?想到此他快步出屋,脚下生风地走出县府大院.好在小城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山不转水转.他信步来到经常与蟹兵虾将喝一盅的小饭铺.踏进门槛,只见那帮厮们都在,于是找了几个心腹,另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下一步大棋……
几天后,一个平常的秦川大地之夜如常降临了.
月亮像一个娇滴滴的含羞姑娘躲进厚厚的云层,欲显似隐.汉中平原一望无边的田野除了偶或由田间小动物发出的叫声和夜空中飘浮不停的荧光划过,显示这是一个灵动的世界,此时此刻沉默的山水大地仿佛像是一幅盖上黑纱的浓墨重彩的油画,若隐若现.啊!大西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