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花寒衣并没有惊讶之色,无印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嘟着嘴的样子似是有些埋怨:“看来帝君早就看穿无印了。”
花寒衣不否认,早在长安城看到众人围着一白发老翁谈论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梦的时候,花寒衣便看出,那个卖馄饨的老翁是九天之上统领人神两界的天君。
花寒衣当他闲来无事来人间逛逛,便没有拆穿,后来又在边春山看见他,以为他也知道了嗜梦人的事情,特来协助。只是不知后来为何又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出现。
无印看出花寒衣的疑惑,道:“无印当初在天宫闲来无事,便拨开一层云彩,看向人间,正好看见长安城被一股奇怪的味道覆盖着,且人人昏沉无所事,便觉得蹊跷想来一探究竟,于是化作长安街里卖馄饨的老翁,后来发现老帝君和大王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再加上天宫有要务等着处理,便离去了。”
说完,无印天君挥了挥衣袖,唤来一片云彩,在云彩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女丑采采,另一个是头戴玉冠珠帘的中年男人,想必便是他们一直寻找的嗜梦人薄言了。
“我找到薄言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想必也是被你们破了他用了所有精力造的梦境,反噬而亡。”说着,无印从薄言的怀里抽出一把白骨笛,接着道:“这把白骨笛是无印蛊惑人心、使人安心耽于美梦的器物,他们是由嗜梦族人的尸骨做成的,就是当时被有匪君灭族的那些人。至于他如何找到那些尸骨,又如何将其做成嗜人心智的白骨笛,无印还不知道。”
看鹊疆对那把白骨笛很是好奇的样子,无印便将白骨笛拿给鹊疆,道:“反正他的主人已经死了,如今这把笛子也需另寻他主了,若大王喜欢,拿去便是。”
随即,无印在指尖打了一个响指,从薄言腰间的口袋里飞出许多闪闪发光的神识,鹊疆捉住其中三颗,笑意灼灼的说:“多谢天君了,想必他们的身体还在边春山,我先走一步,去边春山将小五和三娘子的神识送回去。”
鹊疆刚要拔出头上的簪子,余光撇到云彩上躺着的女子,随手一挥,便把女子背在自己的身上,礼貌的说:“这女子早该进黄泉了,只是心存执念,才逗留至今。我如今便把她带回去,该如何处置,也要看冥王的意思。二位,后会有期。”
说完,鹊疆随口念着一句:“朝辞白帝彩云间,黑水,去小五身边。”
自修完毕的黑水精神抖擞,“嗖”的一声,鹊疆背着采采便一同消失在皇城。
花寒衣定定的盯着鹊疆离去的地方,本就迷离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那么多天的折腾,他确实很累,不觉脚底虚软,头脑发昏,正要支撑不起虚弱的身体之时,无印走上前来,扶了他一把,面露担忧道:“帝君的老毛病又犯了,小君还是把您送回有匪宫修养吧,接下来几日就别出去乱逛了,你这身体越发娇弱,怕再折腾下去,真的无法医治了。”
花寒衣嗤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无印的脑门,无奈道:“怎么说话的?本君这不是娇弱,只是生病了。”
花寒衣一本严肃的说,斜睨着迷离的狐狸眼看向无印,唇色有些苍白。
见他这样,无印小声的嘟囔着:“您现在这个样子,可比凡间坐月子的女人病娇多了……”花寒衣无力争辩,只是吐着虚弱的鼻息:“有匪宫我就不回了,去钟情小筑吧。”
闻言,无印瞬间就怒了,极力忍着内心的怒火,哼了一声:“您都这样了,还要去钟情小筑,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悄悄的把钟情小筑改成了酒肆,成日里背着小君和一干神仙在钟情小筑醉酒,您这个样子啊,再喝酒真的会死……”
未等无印说完,花寒衣就截住了他的话,乞求道:“本君保证不再喝酒了,本君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呢,快走吧。”
无印甩着衣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打个响指,唤来一朵七彩祥云,将花寒衣轻轻的抱在祥云上躺着,自己也站上去,摸摸祥云的耳朵,柔声道:“丹丹,我们去有匪君的钟情小筑。”
丹丹眨巴着机灵的小眼睛,欢喜地带着二人飞上天去……
随即,从虚空中传来无印大吼大叫的声音:“丹丹稳点飞,你家有匪君这病娇的样子,会废的!”
再见到冷小五,他的身上开出黑色的彼岸花,嘴角苍白但带着笑意,脸上泛着幸福祥和的光晕,看样子,是沉迷梦境太久了。
鹊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子,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一直藏着不能释怀的伤痛。傻子啊傻子,怎么可能?都如意呢?美梦是好,但,都是假的。”
在冷小五的身边斜躺着昏睡的风三娘子,她脸上没有表情,身上也没有开出曼珠沙华,安详的样子倒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鹊疆挥手将那两粒闪烁着光芒的神识放入冷小五和风三娘子的眉心,随即风三娘子睁开眼睛,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鹊疆,拱手拜道:“大王?又发生了什么?我和小五怎么都睡着了?大王背上怎么背着那祭坛上的女子?”
风三娘子欲伸手晃醒还在一旁昏睡的冷小五,被鹊疆拦下,但听她说:“小五唯一的执念就是阿喃,你一时叫不醒他,把他送回冷香小筑吧,我去冥界一趟。”
又听她念道:“朝辞白帝,黑水,带我去度魂海。”
鹊疆背着采采,步履艰难的走在钟情地,倒不是因为采采很重,只是每次走在这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