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半直起身,揉着发胀的脑袋,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本来她好好的当个旁观者,如今却突然被人拉入局中,委实是倒霉。还能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是的,不仅有而且还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偏头看去,见着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那人沉着脸,声音里透着股寒气,冻得她忍不住一哆嗦。
“阿花,昨夜睡得可好?”
沈时合计着自己附了花朝的身,这句阿花无论如何都是在喊自己,但这个仙人从来没称花朝是阿花,有些奇怪。她晃了晃脑袋,迟疑道:“大约,还不错?”
一旁的仙人冷笑两声,道:“本君想来也是。”
沈时听着这话觉得自己方才若是了句睡得不好,八成这仙人会当场翻脸,撸起袖子胖揍她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语气略缓和些:“看,你是怎么跑这里来的。”
闻言,沈时有些困惑,她如今是变成了花朝,所以仙人看见她应当是花朝的模样,那问这话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花朝怎么跑这儿来的,他不该是最清楚的么。
她看向仙人,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明晃晃的红绳有点刺眼。她脑子里空白了一瞬,脑海中划过万千思绪终归于一句试探:“白泽……神君?”
白泽嗯了一声,懒懒靠在枕头上:“还不算太笨。”顿了顿,“你在这呆了多久,看到了些什么?”
沈时不晓得白泽指的是什么,琢磨片刻道:“好像很久之前就到了,但一直在旁边看着,昨晚莫名其妙被人打晕,醒来就变成这样了。神君是何时来的?”
何时?
白泽来得沈时晚许多,他是在这具身体前往九重时才到的,强撑着没让人看出破绽。他偷偷溜进九重,里头却是空空如也。此处约莫又是个像幻境一样的地方,他不晓得这里有没有危险,匆匆赶回来却被人缠住。亏得那人让他没法出手,否则他真有可能要把人挂树上了。
思忖片刻,白泽忽然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息,他往外头瞟了眼,旋即收回目光。他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忘了。”
沈时撇撇嘴,方想开口便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床,刚踏出一步,双腿忽然发软跌坐在地上。白泽见状,嗤笑一声,蠢字还未出口,亦发觉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伸出将沈时拉到床上。一翻身,便将沈时压在身下,扣住她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怎么回事?
白泽凝起仙力想摆脱控制,却不想没甚效果,反倒是自己被控制着缓缓俯身凑近。他有一种预感,这个角度下去会亲在唇上。不行,得想个办法。
他使劲让自己的脑袋偏移些,脑门向下。不过是瞬间,两个额头撞到一起,安静的房里传出两道抽气声。他没想到沈时也会偏头闪躲,还这么凑巧和他撞到一起,这姑娘,头铁得很么。
缓了会,白泽沉声道:“方才……你怎么回事?”
沈时脑袋里又疼又晕乎,乍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气得不出话。怎么这就成了她的锅了?明明是她突然被拉上来压着,还倒霉地被撞头,她还觉得委屈呢。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神君自己撞上来的吗?”她的语气有些冲,“谁没事干会喜欢被撞啊!”
白泽自认理亏,干咳两声道:“这事确实是本君的不是。”察觉到身体的控制力回来了,他翻身躺在床上,解释道,“方才是个意外,此处应该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你先缓一会,想想此处有何异常的东西。”
沈时揉着额头不吱声,一点也不想理会白泽,但思及方才身体被控制,她无奈叹息。白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方才大约是和她一样被控制了。若找不到暗中控制地那个人,万一白泽又对她动手,吃亏的可是她。
不成不成,还是乖乖找人吧。
屋子里沉默良久,沈时越想越觉得困倦,意识在不经意间陷入混沌。待她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她舒了口气,穿上鞋子往外走,冷不防见到榕树下两个人影。
今夜月圆,是以她看得清楚,其中一个是顶着仙人身体的白泽,还有一个是位绿衫老爷爷。白泽笑着把剑架在老爷爷脖子上,瞧见她便挑了挑眉。
沈时看不懂这个阵仗,忽而听到身旁有声响,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嗳呀,久违的轻巧感,真是令人感动。
“行了,不必挣扎了。你打得过我们吗?”白泽放下剑,手腕翻转将长剑掷出去,“本君可以给把事情清楚的机会,你若不想,本君不介意送你上路。”
老爷爷颤颤巍巍道:“你、你不懂得尊敬老人家么。”
白泽面上笑意加深,缓步走到沈时身边,拉住她的手,不急不缓道:“本君容你再考虑一会,不,本君直接动手。”着,他抬起手,指尖一团跳动的火焰,“你,考虑考虑。”
老爷爷被吓得一哆嗦,求助的目光落在沈时身上,却见这姑娘好奇地盯着白泽手上的火焰。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按剧本来的。”
在最原本的故事里,是仙人和花朝一同饮酒,酒后混乱便是一夜fēng_liú。花朝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一切痕迹抹去,想悄悄溜走。她本寻思着借此来要挟仙人,让她揍他一顿,可终究没这个胆量。犹豫间,被人抱住轻蹭着颈窝。她一懵,回过神发觉自己将仙人打晕了,借机匆忙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