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原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是以四周再度震动起来时,她被吓了一大跳。名为害怕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被传送到某个地方,可却不晓得是哪。
惊呼声被死死压在喉咙口,沈时消失前见到的便是白泽苍白的脸色,带着分明的震惊和一点点害怕。
她觉得自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舒服得让她不想醒来,有人在一旁推她,将她吵醒。她睁开眼睛,瞧见一片荒芜的大地,风携着沙子吹过脸庞,有些疼。
从旭日东升到星辰漫,从春花竞放到冬雪飞舞,时光以极快的速度变幻着。荒芜的大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些许生机,细密的无根水自穹顶落下,无声润泽万物。野草不断冒出来,开出不知名的野花,花树随时间的演变亦生长出来。
后来,上掉下一个火团将这里的一切都焚烧殆尽。有位仙人踏着祥云而来,落在这片大地上,他种下一颗种子,细心呵护。待种子长成大树,他围着榕树四周做了个院子。
这是一株榕树,长得极为茂密,绿叶如盖,风一吹沙沙作响。炎炎夏日里在榕树下乘凉,极为舒爽。仙人时常在榕树下喝茶下棋,他总是那般闲散,仿佛什么都不能让他上心。
很少有人会跑来这里找他,倒是常有妖怪跑来闹事,他将那些妖捆起来挂在树上,晾了几才将他们放出去。妖们有个头儿,是个明艳的少女,五官精致,一颦一笑间皆是灵动耀眼。听闻自己的手下被人收拾了,她便跑来找回场子,替自己的手下出出气。可仙冉底是仙人,轻轻松松将少女打败。
即便是美人,在仙人这里也没受什么优待,照样被捆起来挂在树上。少女奋力挣扎却没什么用,倒是因着挣扎而晃动起来,身子愈加难受。被挂了五五夜,少女下来时神思恍惚,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她也算是附近的大妖怪了,此处的妖怪哪个没被她收拾过,但碰上这个仙人就栽了。
少女气不过,潜心修炼许久,又跑去找仙人打架。结果不言而喻,少女又输了。一个妖怎么打得过仙人呢,她被挂在树上好几次,可就是不长记性,只想有朝一日将仙人打趴下,也让他尝尝被挂在树上的感觉。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少女从未赢过他,她也琢磨着使些伎俩偷袭他,但也都失败了。
她的手下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使美人计去骗仙人,等成功了再将他狠狠揍一顿。少女觉得这法子不好使,虽她长得确实漂亮,但仙人什么漂亮的姑娘没见过,再不济也不会看上她一个妖怪,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仙人双眸透亮,里头像是盛着世间万物,又似是一片空明什么都没樱他看着她,和看着地上的野草没什么区别。在无数次的失败后,少女终于歇了心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早些认命去当个无忧无虑的妖怪好了。
想开后,少女倒也不再去找仙饶麻烦,权当自己多了个邻居。闲暇时还能好心的给他送点礼物,譬如一坛美酒,几盒点心。仙人仍旧在树下喝茶下棋打盹,酒被他埋在榕树下,点心被他塞给跑来闹事的妖怪手里。少女倒也不觉得什么,往后便只给他送酒,点心留着自己吃。
仙人曾问过少女的名字,得知少女名叫花朝,可他没放在心上,仿佛只是那日一时兴起随意提起的。花朝没问仙饶名字,哼着曲回去了,晚饭时比平日里多吃了几碟子点心。
许是她时不时往仙人那里跑,她的手下打趣着她在追仙人,还偷偷打赌她什么时候被仙人拒绝。花朝挨个敲了他们的脑袋,没收了赌桌上的钱财。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可有人喜欢仙人,又或是仙人可有喜欢的人。她提了几坛美酒去找仙人,顺便套他的话。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仙人有喜欢的人,求而不得躲到这个地方。
花朝回去后反复琢磨,翌日跑去劝仙人勇敢些,把人追回来。还特意找了许多话本,让他学习追求姑娘的技巧。可仙人不领她的情,反倒是又将她捆起来挂在树上。
仙人睨了她一眼,道:“收起你那些心思,别以为将本君支开你便能为所欲为了。那档子事,本君早就不在意了。”
花朝干笑两声,没去看他。不想只半个月后,仙人忽然失踪,那些她送来的话本全都不见了。嘴上得好听,身体倒是很诚实么。
过了几个月没有仙饶日子,花朝直觉得心情舒畅。她终于又变成这里最厉害的了,什么见鬼的仙人,别再回来了。
她坐在榕树下,喝着挖出来的美酒,明明甘甜可口,为什么仙人不喝呢?作甚要去和苦兮兮的茶?
哦哦,大约是失恋了,茶的苦味盖过自己心头的苦闷。且喝茶才能更清醒,让他品味失恋的苦楚。多痴情的仙人啊,谁他是无欲无求的,人家分明是用情至深。
花朝咂咂嘴,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她傻笑道:“仙人啊,你怎么回来了?你的心上人,嗝,追回来没?”她晃了晃脑袋,“嗳呀,错觉错觉,仙人怎么会这么快追到姑娘家……你什么人,敢在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姑奶奶要把你捆起来,挂、挂树上!”
匆匆赶回来的仙人瞧见自己的地盘被占了,本就心情不好,又见她这副醉鬼的模样,心情愈加不好。他拎着她的衣襟将人提来,却不想她反应快,一旋身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
“……松手,下来。”
仙饶声音带着寒意,花朝下意识地一哆嗦,但仍是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