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看着她,觉得这样毛茸茸的手感肯定很好,但想起白泽方才的表现,他按下自己的小心思,道:“你不是要学会这个术法么,若是我帮了你,你就不会这么急切地想学会了。”见沈时毛茸茸的耳朵,他干咳两声,安慰道,“你耐着性子多试几遍,总能变回来的。”
沈时瞪大眼睛,收回爪子摇晃着脑袋:“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汪!亏得我还给你们带吃的,以后你们自己吃草去吧,我不给你们带了汪。”
她跳上自己的床,脑袋枕在枕头上,呼哧呼哧喷着气。她有点理解大白为什么生气地时候要蹦跳着大声嚎叫,现下她也被气得想嚎。许是撒了一波气,她累得很快就睡着。
大白睁开眼睛凑到沈时边上,不承想沈时一爪子拍在它脸上。大白吃痛往后退开,见她还睡着又不死心地凑上去,这回倒是没再拍它。即便变成狗,它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像不知名的花香。
半夜时分,屋里的人都已经熟睡,白泽化成人形,顺手在床四周布下结界。他伸手摸了几把,捏捏沈时的耳朵,果然手感很好,难怪沈时总喜欢捏他的耳朵。
他抬手点在她额心替她解开术法,伸手拨开她耳畔的碎发,倏然勾起嘴角无声一笑。那时他确实是故意捣乱,可他没想到沈时会变成狗。先前她说他没钱很穷,其实他也没怎么生气,说他被人养着也还能容忍,可说他穿同一套衣服就有些过分了。
白泽伸手握住她的手,和肉垫相触时的感觉不一样,软软的,丝丝温暖顺着他的指尖流进心底。很奇怪,他修习火术本身是很暖和的,触及他人只会觉得冷,可她却比他还要暖和。
瞧见沈时手腕上的铃铛,他的手缓缓上移握住她的手腕勾住红绳,铃铛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他留给她的,近来他想起很多事,或是说属于另一个他的记忆逐渐融入他的体内。
很久之前他就晓得她的名字,打造十方镜也是为了探查她的过去,红绳也是他亲手系上的。另一个他做了很多事,可没有一件是他晓得的,大约这就是自己坑自己。
他伸手指尖摩挲着她的嘴唇,思绪一下飘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声音:“你不想亲吗?”
白泽回过神,立即收回手变回原形,乖巧地守在沈时身旁。可那抹意识却不肯放过他,又嫌弃道:“有这个心没这个胆,白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脑海里的意识还在喋喋不休,白泽默默回道:“要亲就光明正大地亲,偷偷摸摸地亲那叫非礼。”
他曾经亲了她的额头本就是他不对,不能再更近一步,本就是要分离的,就不能做这些过分的事。若不能克制自己的yù_wàng,那和qín_shòu有什么分别。
脑海里歇了声,白泽听到低低的叹息,许久才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当然她也挺喜欢我的,所以我亲亲没事,但你就不一样了。你确实是非礼她,嗳,先把你的手松开,随便把姑娘家的手也是非礼。”
……你闭嘴好么。
一夜好眠,沈时醒来时发现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弯着眉眼哼起小曲。也不晓得是不是突然开窍,她倒是真学会用术法改变自己的容貌,只是时不时会失败,且是照着君九的样子变的,约莫七八分相像,但声音没改过来。
顶着青年的脸,说话却是少女的声线,沈时倒没觉得别扭,可君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是她不说话,他还能当自己多出个弟弟,但一开口就让他忍不住封住她的声音。
君九道:“你就非得化成我的模样么,不能换个随便什么人。”
沈时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啊,可你总在我眼前晃悠,我看见什么就化成什么样子。”她看着君九的脸想想自己化成他的容貌,倒生出些尴尬来,“那你等会,看我还记得谁的脸。”
她凝神回想着,算来她见过的人不少,可记清楚脸的不多。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她不自觉地捏诀,睁开眼睛瞧见君九震惊地盯着她,而后长长叹口气。
君九的语气颇为遗憾:“你怎么就记住这张脸。”
沈时摸摸自己的脸,她方才想起的是白泽,如今这张脸应当也是和白泽的很像。她蹲下身捧着大白的脑袋,问它好不好看。大白伸出爪子,用肉垫推开她的脸表示嫌弃。
她伸手抓住它的狗爪,道:“嗳呀,别闹,这不是挺好看的么,顶着这张脸出去可招姑娘家喜欢了。”
谛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白,唇角的笑意有些压不下去。白泽可不喜欢有人顶着自己的脸出去骗姑娘家,更不喜欢被人占去便宜。这姑娘倒也是心大。
沈时勉强学会变换自己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听着很有活力。她琢磨着快点跑出买些东西,顺便再打听点消息,寺庙里的事也不晓得外面会传成什么样。
大白咬住她的裙角,沈时想起自己没有少年的衣服换,便问君九借了件外袍罩住。大白却还是拦住她,沈时想了想,道:“大白你不能跟着,他们见过你会认出我的,乖乖等着,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说罢,她往外走去,身影迅速消失。
——
沈时回到山顶,不承想瞧见杜芜荑,她如今变作一缕鬼魂,魂魄透明得近乎消失。瞧见沈时,杜芜荑飘过来伸出手,不等她靠近,沈时往后退开。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因着沈时变换容貌和声音,杜芜荑没认出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