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又冰冷。
温暮语沉默半晌,嗓音干哑的道:“……你确定你觉得很好?”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异样,如果那个女人在,只怕要得意死了。
容司景静了一会儿,疏淡的开腔:“要改掉一个十一年的习惯需要时间。”
遑论,时溪对于他来说,还是个深埋于骨的恶习。
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
自那以后,温暮语再也没从容司景口中听到过时溪两个字,她自己有时候有意无意提及,他表现得也淡漠的像个陌生人。
温暮语有时候想,他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装作不在意了?
…………
两年后,封城。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容司景推开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时老爷子还在睡着,由于上周突发脑溢血住院,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女护士一边收拾检查器械,一边偷偷看病房里这个斯文冷峻的男人,脸颊微红。
他长得实在很好看,可以说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男人了。
容司景没注意护士打量的视线,他的目光从吊瓶落到床尾的女式包上,眼神微凝。
“有人来过?”他看向女护士,嗓音淡漠。
女护士对上他漆黑的视线,心跳快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点了点头:“是啊,说是患者的孙女。”
接着笑了笑:“长得可漂亮了……”
最后一句话,容司景没听见,他的神经被身后的脚步声牵动,身体震了震,蓦地转过了身!
身穿长款风衣的女人恰好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漂亮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那一丝惊讶消逝,她微勾红唇,平静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容司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时溪没有回过一次时家,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只时不时的给时老爷子寄回来几张明信片,除此之外,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
较之两年前,那张脸更为明艳逼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容司景淡淡的想着,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成长为一个女人。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喑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下飞机就来医院了。”时溪越过他,来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了老人的手,语气有些担忧:“爷爷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刚打算说话,就听到一道淡漠的声线:“下午。”
她看了男人一眼,却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直钉在女人身上,仿佛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别的存在。
怔了怔,像是发现了什么隐秘且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女护士心口跳了跳,连忙移开了眼,收拾好器械后便走了出去。
病房里除了睡着的时老爷子,就只剩下两人。
安静片刻,时溪随口般问道:“听说你们两个搬出了时家?”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低凉平淡的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