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断袖霸、道、爱?恶俗话本顿时变成龙阳手册……姜盈枝抬手锤了下脑袋,就会乱揣测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还真是胡闹。

谢疏也只是冰冷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拾起了温雅的态度:“表妹若是知晓池兄来了国子学,肯定也心心念念想来。”

姜盈枝微一点头,暗嘲自己思绪天马行空。这才对嘛,谢疏关念的人仍然是自家表妹,心里醋的也是表妹与其他男人有牵扯。

谢疏的话似乎并没让池故辛动容,他淡声回道:“旸世子说笑了。”

谢疏打趣般地说了句:“谁叫我那小表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呢。”

他话语实在暧昧不明,不光是姜盈枝提着耳朵听,少年们也眼神微动,他们没闲心管寻常人的雪月风花,但眼前三人身份不一般,这热闹肯定是要凑的。谢疏道出那一声“池兄”之后,便有不少人猜出陌生少年是池故辛,旸世子的表妹爱慕清令侯府的二爷?或许可成就一段佳话。现下两人共处国子学,一位是学生一位是先生,同时亦可能是未来的内兄与内弟,真是奇妙关系。

谢疏垂下他花蕊般鬈曲细长的眼睫,又惋惜道:“可惜池兄少年英武,只任区区一个武先生。”

他的“可惜”凉薄无暖意,挺耐人寻味,蕴含的情绪不像是叹惋人才,而是藐视与奚落。

池故辛闻言,破天荒地微笑一下:“劳旸世子挂怀,在下怎比得过世子殿下芝艾共焚之豁达,明珠弹雀之心怀。”

姜盈枝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才转过神,男神这是……在反唇相讥么?他言下隐有深意,叫她一时揣度不出。

谢疏也回以微笑,然后转过身去了。

武学课继续。

池故辛马上适应了先生的角色,左右察看着众少年射箭的姿势。他不似大胡子一惊一乍模样可怖,只用那对清透的瞳孔扫过众人。若是学生功底差些,他会伸手指出缺漏之处,言简意赅道:“绷紧手腕。”“眼手需一致。”习武多年的人,指点起来是一针见血,可算良师。

只是池故辛有个和越弦差不离的毛病,那是一种摆不脱的疏离感。他生得很高又姿态清直,所以那双眼睛平视着人的时候,也能带出几分俯视的意味。

大胡子乐颠颠地跟在将军后头,等池故辛点评罢了,便会厉声应和道:“将军说得对,你就该这么……”俨然一只长相粗犷却黏主人的巨型犬。

大胡子跟着将军四处看着,眼帘中又跃入一抹小巧的白影,他鼻孔里冲出两道粗气,心想终于轮到这丫头了,看她吃点教训是最好不过。他上前一步,想凑近了欣赏小丫头委委屈屈的神情,却被将军意想不到的温柔语气吓得虎躯一震。

将军居然就这么站定在她旁边,脚步也没有挪动的势头,闲谈一般地开口:“觉着无趣?”

姜盈枝将弓挂在手臂上,正伸着指头晃悠它,闻言侧过脸来:“射箭都腻烦了。”

“等会骑行上山去玩。”池故辛笑道。

大胡子瞪着一双虎目,心中咆哮不已,将军事先可没说课上还会安排这一茬啊!还有这任性的小丫头是谁,竟得了将军的青眼,有如此特别的待遇!

即便是将军忽然起意,那也是不容异议的。大胡子只得打住射箭之事,让众生都去马厩挑马。

姜盈枝知道踏云仍在养伤,本想随意挑一匹顺眼的马就好,却在马厩看到了她家的马倌,还有一匹有点眼熟的秀气黑马。

马倌笑着将黑马牵过来:“四姑娘用惯了府上养的马,二公子便吩咐奴才,每逢武学课就把掠燕带来。”

这倒也是,姜府的马倌都是家生子,一代代地传着豢养、驯马的法子,自有其独特之处。姜盈枝换了马来骑,的确会有些微不适。

姜盈枝便接过缰绳,从掠燕身上看出了熟悉的轮廓,那是和踏云一样的机敏乖巧,她心怀喜爱地拍拍它肩胛。掠燕乌黑的眼珠如打磨去所有棱角的墨玉,圆润且温柔,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她,耳朵伶俐地翻动两下。

她坐上马慢慢地走了两步,正有少年骑着赤红骏马迎面而来。谢疏坐在碎枫上,就像踱步在枫叶满地的暮秋,而他白玉面庞上是青眉红唇,也有同样的浓烈颜色,秀致至极。

谢疏对上她,眼里忽然闪现浓郁的笑意,好似枫叶流丹:“掠燕,看来府上将它照顾得很好。”

姜盈枝被他的反应怔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看他这番重逢的喜悦,掠燕原来是谢疏所有的么……碎枫、掠燕,还真的有些许相像,只是碎枫样子更野更难驯,或许是因为碎枫是公马,而她刚瞧过掠燕,是匹母马。

姜盈枝收回盯着碎枫某个非礼勿视部位的眼神,轻轻应了声:“嗯。”

待众生都骑马集合到一处,池故辛便朝秀山放了一箭,隐约可见那箭支飞行而去,似乎是射中了一颗野松。他道:“率先取回箭支的人,有赏。”

少年们三两成行,判断着那颗松树的位置,自不同方向上了山。

秀山之“秀”名副其实,山体高峻碧峭,山巅盘着大片安详的眠云,稍低处是清明的色彩,青翠点红俱是生机。秀山数百年前就有人迹,现如今山路已修出许多条,策马行在山间,端的是悠然自得。

众生先后出发了,姜盈枝看向池故辛:“池哥哥,你要走么?”

池故辛牵着嘴啃泥轻点头。

大胡子奉命留在原地等第一位学生回来,黑铜色的面盘上笼罩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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